的是,德宏的贝叶抄本十分少见,多数为构皮纸抄本和棉纸经书(Chinese paper manuscirpts)。文字则是以德宏傣纳文和缅傣文为主。
4、制作来源
历史上,贝叶经的制作与刻写,是佛寺里的比丘出家修行学习的一种重要方式。在佛寺里,比丘教小和尚学习贝叶经的制作刻写技艺代代相传。佛寺自然成为贝叶经最大规模的产生地,而比丘则是贝叶抄本(贝叶经)最主要的制作和抄录人。但这种历史现象在版纳地区已越来越少,很多的佛教抄本主要由为数不多的几位僧侣和还俗后的康南所抄录(构纸抄本)或刻写成贝叶经(贝叶抄本)。他们制作这些抄本要么是作为自身修持的一种行为,要么是信众为了赕佛出钱邀请他们抄录、刻写。
5、地理来源
版纳地区的佛教抄本主要来源于本土、泰北和缅甸。本土抄本是本地比丘、身怀贝叶经刻写技艺的康朗或者当过和尚学习过贝叶经刻写技艺的还俗傣族男性所刻写,大量的抄本多来自“赕经书”仪式;泰北的清迈等地传人的抄本在把佛教向西双版纳传播的历史上起到过重要作用,但现已不多见;而缅甸抄本则主要由缅僧从缅甸带人版纳境内。笔者在勐海景真佛寺调研时,该寺监院都西即是一位从缅甸来的22岁年轻僧人。他向笔者展示僧房里的唯一一部贝叶经,即是他从缅甸带来的贝叶抄本。
6、抄本数量
与卷帙浩繁的汉地佛教抄本相比,中国境内的南传佛教抄本数量要少得多。以存本数量较多的西双版纳为例,全州约存南传佛教抄本约数万册,其中贝叶抄本近4000册(约2500部),其余均为构皮纸抄本。这些抄本之间,内容上是重复的,例如,在当地最受珍视的佛本生经《维先达拉》(傣语为《坦维先》),其版本就至少发现大本、景谷本、勐龙本和勐罕本4种版本。前两者分别来自缅甸和云南省普洱市景谷傣族彝族自治县,后两者则来自西双版纳景洪市大勐龙镇和勐罕镇(俗称“橄榄坝”)。可以推测,内容不同的西双版纳的南传佛教贝叶经抄本的实际数量可能在1500部左右。构皮纸抄本的数量太大,而且每年不断有新的构皮纸抄本被赕到佛寺,虽然具体数字无法统计,但总量不会少于数万册。
三、中国南传佛教贝叶经抄本濒危问题
贝叶经抄本,本是版纳最具特点的佛教抄本,但现在当地的贝叶经抄本数量却在急剧减少,正面临严重的濒危问题。究其原因主要有管理、地理、文字、贝叶经本身适用性等方面。
管理不善。各个寺院散存,且没有进行系统管理,家底不清是重要原因。笔者跟随祐巴龙庄勐长老在勐海佛寺等地调查的时候,发现当地的佛寺大都藏有贝叶经,如勐海佛寺的经书分藏在两个藏经阁里。但佛寺主持和波章,都因为经书众多(部分是贝叶、部分是纸质的),无法一一登记造册,一问到经书的数量,谁都说不清。
地理因素。版纳有些地方不产贝叶树,取材困难,刻写贝叶经的习俗正逐渐消亡。笔者2010年4月在勐海最大的佛寺景真佛寺调研时,原本期冀的上百部贝叶经抄本的存量,其实不过区区7部55册而已。据管理佛寺的前后两位波章康南永和康南香介绍,在康南永管理佛寺的时候,还记得曾看见过上百部贝叶经,但现在到康南香接任时,他只看到佛寺里有大殿佛像背后藏经柜里的不到十部而已,其他的贝叶经书不知下落。而且,勐海海拔1400多米,气候较凉,不适合贝叶树生长。当地也就没有方便取材的贝叶,这也是贝叶经越来越少的一个主要原因。两位康南介绍说,最近十几年,当地都没有人赕过贝叶经,神圣的“赕坦”仪式中不再有贝叶经抄本身影。
老傣文的濒危加剧了贝叶经数量减少。版纳地区贝叶经上的文字都是老傣文及其所拼写的巴利语。然而老傣文并非现行西双版纳地区的民族官方文字——新傣文,新傣文在傣族的国民教育体系中占据着双语教育(即傣族文字新傣文和中国官方文字汉文)的地位,老傣文只在佛寺教育中占有其重要地位。加之佛寺教育时间较短(视小沙弥在佛寺出家的时间长短而定,短则3个月,长则十几二十年。仅有极个别的傣族男性选择终身为僧),且仅只针对傣族男性,因而其普及性极其有限。现在西双版纳地区的傣族女性基本都不懂老傣文,男性中也只有极少人懂,精通老傣文的更是凤毛麟角。因此,只依靠人数愈来愈少的掌握老傣文及用其拼写巴利语的傣族知识分子来刻写贝叶经,在未来将更为罕见。若不加以重视,贝叶经抄本在版纳地区也会慢慢绝迹。
贝叶经的适用性不及其他抄本形式,且费工费时,赕贝叶经书的花费不菲、成本较高,赕贝叶经的习俗正在被赕棉纸经的习俗所取代。勐海县的几个主要佛寺大殿内的灯光都很昏暗,在这样有限的光线条件下看贝叶经是不太合宜的。笔者试着持贝叶经在大殿内看,要看清楚密密麻麻且字迹较小的贝叶经上的黑色经文,的确十分吃力。与此相对应的是构皮纸抄本、棉质抄本和折叠叶式抄本,因为篇幅较贝叶宽大,字体几乎是贝叶经上字体大小的三五倍,且白色底板与黑色经文对比强烈,诵读起来方便看清得多。僧人在诵经时愿意持这样的抄本,而民众更因为这样的抄本价廉物美——赕一部普通的(即篇幅不是太长的)棉纸抄本仅需人民币5元。赕贝叶经少则几十元、多则数百数千元,因此在傣族民众中被视为神圣但却难以普及的功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