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获取的权利和所要承担的义务应该是相适应的,但绝大部分个体在获取权利后,并没有承担与权利相匹配的义务,甚至逃避义务,即义务缺失。试想,处于差距上端的群体获取社会权利后,承担起相应的社会义务;处于差距下端的群体获取社会权利后,也承担起与权利相匹配的社会义务,还会有那么多人不择手段地向高位置爬吗?正如金融市场中,收益与风险是同比例存在的,即高收益伴随着高风险,低收益伴随着低风险,零收益伴随着零风险,相应地就形成了风险爱好、风险厌恶以及风险中性的三种投资者类型。若在人类社会里,权利与义务也是同比例存在的,高权利伴随着高义务,低权利伴随着低义务,零权利伴随着零义务,则人类社会也会形成义务爱好、义务厌恶以及义务中性三种群体类型,但现实中不是这样。总之,只有在权利和义务匹配原则下,让拥有义务厌恶、义务爱好以及义务中性这三种群体自发地呈现一种合理的分布,由此形成的贫富差距才是稳定的和良性的差距,一个有益于社会经济发展的差距。
(四)公平厌恶的催化剂——不公平行为的示范性
个体的公平厌恶通过示范性,就会造就集体的公平厌恶。如果一个个体通过破坏制度,获得表征为更多资源的相对收益,而没得到相应惩罚,在资源稀缺的社会里,就会造成其与系统内的其他个体间的收入差距。作为理性人的大家为维持公平,缩短这一次不公平行为造成的差距,会争先恐后地破坏制度,获得收益,但对于没有破坏制度的人来说,是不公平的。制度代表集体的利益,或者一个阶层的利益,破坏制度就是转移集体收益或者一个阶层的收益到破坏人手中。一个个体破坏制度获得收益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惩罚,则其他个体为了公平,也会破坏制度,伤害集体利益,最终制度将没人遵守。总之,公平厌恶是“我可以不道德,你们不可以不道德”,这就会造成收入差距。
个体都有想获得更多资源的倾向,追求与大家的差距,进而获得优越感和幸福感。当大家都怀有此种心理,实施此种行为,个体问的相对差距就会稳定。所以个体短期的公平厌恶行为,会扩大个体间的差距。一旦个体的公平厌恶形成示范性,行为得到复制,即集体都采取公平厌恶行为,这种扩大的差距又会复原。故短期局部的个人公平厌恶行为,会扩大差距,集体长期的公平厌恶行为会使差距达到一个均衡的稳定值。偏离均衡是个体最大化利己的需要,进而表达出局部的个人公平厌恶,产生行为示范性,其他个体为最大化利己,对自己公平,破坏集体公平,争相复制公平厌恶行为。按照收入分配资源的原则,如果没有差距,个体获得的资源都一样,这不符合人性。人性是追求幸福的,而幸福在某种程度上表征为对资源的占有和支配程度。在一个按照能力抢占资源、按照位置分配资源的社会里,人们理所追求相对的能力和位置梯度。总之,在资源稀缺、制度扭曲以及不公平行为的示范和催化下,公平厌恶起源于先天的生物能力差距和最大化利己的生物本性。
三、获得性遗传
(一)获得性遗传的界定
获得性遗传是“后天获得性状遗传”的简称,指生物个体在生活过程中,受环境条件的影响,产生带有适应意义和一定方向的性状变化,并能够遗传给后代的现象,由法国进化论者拉马克于19世纪提出。该概念强调环境条件,认为生物与环境的交互是生物发生变异的主要原因。这在社会中直接延拓为“行为个体在外在制度环境下,为生存的需要,采取的个体公平厌恶行为和具有的环境塑造的社会能力,或者社会制度环境的差异性所引致的亲代贫富差距可以遗传给子代的不公平现象”,这是相对自然遗传提出的。自然遗传对贫富差距存在的影响,更多是由基因决定的性格天赋和体质,所处的地理禀赋,如气候、资源、地质及水文等。获得性遗传强调制度的不公、父辈的遗传及个体公平厌恶造成的当代差距对后代的影响,如金融配给制度的二元性,教育资源分配的不均匀性及较低的遗产税等。如今的差距,是由先前的制度不公、公平厌恶造成的遗传差距,继承造成的遗传差距,先前的能力差距造成的遗传差距,地理禀赋造成的差距,当前的制度、能力及当前的公平厌恶造成的差距联合决定的。在此,先不考虑先天能力和自然禀赋差距造成的差距,下文主要强调当期制度不公平和亲辈继承性,会加剧子代的差距,即获得性遗传造成上代的收入差距在子代得以固化,进而扩大的现象。
(二)获得性遗传之继承性遗传
每两个个体间的差距,有此代个体的公平厌恶行为引致,有此代集体的公平厌恶行为引致,有天赋和地理禀赋引致,有上代个体的公平厌恶行为造成的差距遗传下来引致,也有上代制度不均等造成的差距遗传来引致,所以差距更少体现在天赋和地理禀赋上。由于先天能力遗传造成的差距可忽略不计,故初始能力分布更多是钟形分布。如出色的科学家,后代很多时候并不出色,相反,后代若出色,更多凭借伟人关系和社会继承物,这也是本文为什么要提出并强调社会中的获得性遗传对贫富差距造成的影响的原因。同时地理禀赋无法改变,没有直接的公平厌恶成分。最终,获得性遗传会造成下一代在初始条件和边界条件上的差距,使得在同等竞争环境下,初始条件和边界条件好的生物个体更容易胜出。
获得性遗传是相对自然遗传提出的。自然遗传更多强调先天能力和先天地理禀赋差异造成的差距;获得性遗传更多强调个体的公平厌恶和集体的公平厌恶(即制度不平等性)造成的差距会遗传下来,而遗传的途径更多地是通过血缘关系。当然,获得性遗传也强调父辈资产如何传承下去,进而对子代初始和边界差距的影响。因遗传造成的差距,表现为初始条件和边界条件的差距。初始条件表现为社会关系、实物货币、家庭教育、道德信誉、精神和行为习惯、地位权力、个人影响及其派生的更好的生存条件,更好的身心,更好的社会教育,更高的交流圈等;边界条件表现为所处的社会环境,所接触的人和环境,以及所受到的家庭教育等,这是造成差距的实在原因。一般情况下,初始资本是将来资本的资本,拥有初始资本,即使不投资,也可获得无风险收益,如资本贷出,故初始继承的资本会影响本代和下一代的差距。
(三)获得性遗传之制度性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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