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而没有真正的信仰则没有什么拯救是可能的。”
拉纳的“匿名基督徒”的观念是他的先验人学的必然延伸,是他有关“超自然的实存”以及上帝普救恩典观的一种继续。拉纳的先验人学对人的定义是:“人是具有承纳性的、对历史开放着的的精神性的在者,这个在者在自由之中并作为自由伫立于一种可能启示的自由的上帝面前,而这种启示一旦来临,便在人的历史中(并作为历史的最高现实形式),‘以言之形式’发生。人是从自己历史之中聆听自由的上帝之言的倾听者。只有如此,人才是他所必然是者。”对拉纳而言,上帝的拯救旨意是普遍的,因为所有的人都被提供了上帝的自我传达,而这是人的最终成全。
拉纳指出,“根据天主教对信仰的理解,就像在‘梵二会议’上所清晰表达的那样,毫无疑问,对基督教的外显的布道没有什么具体的、历史的接触的某个人仍然可以是生活在基督的恩典之中的一个称义的人。他然后在恩典中不仅仅是作为一种奉献、不仅仅是作为他自己生存的一种实存来占有上帝的超自然的自我传达,而且他还接受了这种奉献,而且从而真正接受了基督教想要传递给他的本质性的东西:他在那种恩典中的拯救,这客观上是耶稣基督的恩典。鉴于上帝先验的自我传达作为向人的自由的奉献是每个人的一种实存,而且鉴于它是上帝向世界的自我传达——这在耶稣基督那里达到其目的和顶点——中的一个契机,我们可以说‘匿名基督徒’。”
3、“匿名基督徒”之说的立意
“匿名基督徒”之说受到一些人的批评,但大多是出于对这个观念的字面了解,而没有深入到拉纳的整个神学“先验人学”的体系中去把握。典型的批评认为,拉纳的“匿名基督徒”观念或者称呼伤害了其他宗教的尊严、贬低了其他宗教的地位。
拉纳在“一个基督与拯救的普遍性”一文中,提及自己曾与日本著名的哲学家、京都学派的领袖人物西谷启治(Keiji Nishitani)就这个问题有过一次交流。西谷就“匿名基督徒”这个观念问拉纳,如果他西谷把拉纳当作匿名的禅宗佛教徒来看待,拉纳有何感想。而拉纳回答说,西谷从本身的观点如此来看问题是当然的和应该的,也是令他拉纳感到荣幸之至的,因为原本的佛教徒与原本的基督教徒是同一的,只是“从客观的社会意识而言”两者显然是有区别的。对此,西谷认为两人的观点是完全一致的。
在“匿名基督徒”问题上,保罗·尼特的视角是较为公正的。在他看来,当面对“匿名基督徒”这个概念的时候,“我们必须马上提醒自己,拉纳只是为他的基督徒同道提出这一匿名基督徒观点。他不是为佛教徒和印度教徒写作的。他的目的是要让基督徒从他们对教会之外的人的消极观点之中解放出来,并使他们能够认识到上帝比他们所说的上帝更大。上帝可以随他所需,无论在哪里、无论在何时都可以培养出基督的信徒。拉纳并不要求基督徒外出告诉他们的佛教徒或者穆斯林朋友们,说他们已经在基督教一边了。”
另一方面,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还应该注意到,在拉纳看来,尽管有上帝的恩典保证的拯救的普遍性,有“匿名基督教”或“匿名基督徒”,但是天主教徒不能借故反而到匿名的基督教那里去寻求拯救,因为这涉及“基督教共同体的未来”。
可见,拉纳“匿名基督徒”观念的立意在于:在“人是天生的圣言的倾听者”这个大前提下,立足潜在的“天生基督徒”和已经认信的“显明的基督徒”,认可和宽容现实中“匿名的基督徒”。“拉纳的人观,尤其是‘匿名基督徒’的概念,可作为现代宗教交谈的基础,因其主张,人无论属任何宗教信仰或人生观,皆已生活于元限奥迹的氛围中。”正是在此基础上,拉纳主张“对话和宽容是人性社会的基础”。我们认为,这一点在地球村的时代尤其重要。
4、“匿名基督徒”与“礼仪之争”
拉纳“匿名基督徒”之说所包含的对话态度和宽容思想在他的“礼仪之争:教会的新任务”一文中得到典型阐述。拉纳在文中认为,当前没有了基督教教会蹦前数个世纪所经受的关于礼仪的争执(在庇护十一世得到解决),基督教和教会生活在外国文化中的涵化(encultration)不再受到僵化规则的束缚,而且“被一些人称作是有用的和必须的,被另一些人称作完全非一基督教的”。尽管现在已经没有原初意义上的礼仪之争,但是在拉纳看来它背后的那些真正难题正在变得比以往更加急迫。
根据拉纳的分析,这有两个原因:“首先,基督教已经成为世界宗教,教会已经真的开始是一种世界一教会。这就是如何使基督教和教会在所有的文化环境中可接受这样一个问题到处成为一个急迫问题的原因。还有第二个原因。直到20世纪中叶,西欧和北美文化还在世界上占主导地位,而且认为把他们的生活方式作为祝福来加诸全世界是他们的义务。今天西方的这种文化主导已经化为乌有。毫无疑问,先前甚至教会传教士们也在很大程度上浸透了这种观念。现今欧洲生活方式的优越性已经成了问题,而且基督教在其它国家的涵化问题则变得更为困难。”
拉纳提到,礼仪之争“这个问题首先是在利玛窦的时代清楚浮现的。”在拉纳看来,“它实际上是一个深远的神学问题,即同一个教会是否能够在不同的文化中存在。我们基督徒深信是能够的。”因此,“无需在中国或日本建立哥特式的教堂、或者把我们在欧洲使用的那类音乐引入这些国家。”当然,“教会必须在崇拜、律法和信仰方面有一种统一性。但是如何在尊重文化之间的深远的差异性的同时取得这种统一性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当前我们期待和承认神学上的一种多元主义。尽管罗马自然一直在踩煞车,但是我们原则上承认大的区域教会的可能性、甚至必然性,带有不同的礼拜仪式,甚至——尽管有教会法的基本统一性——这些教会的律法方面带有非常大的差异。”拉纳认为人们不要把这种意义上的“新的普遍的礼仪之争”看作某种令人厌恶的东西,“它是整个教会演化出的一项任务。在此,利玛窦以之看待外国文化的那种勇气、信心、乐观和开明仍然能够继续充当楷模。”
而且拉纳指出,尽管有些迟疑,但事实上教会在这方面已经迈出了最初几步。首先,“有关东方教会的那些教令承认那些区域性教会的真正自治和多样性是教会的一个正面特点。”其次,“在罗马天主教内部我们已经经历了一种相对强烈的多元主义”,如拉美教会的解放神学,以及德国和西欧神学趋势的巨大多样性。
对于上述教会的多元主义拉纳是持肯定态度的。在拉纳看来,“天主教的理想不是使教会变得如此一律、同质,以至于它只是纯粹由一个普遍的教会当局的一些不同的区域分枝构成。”同样,就“教会合一”而言,“我们不应旨在这样一个教会,其中‘拉丁罗马天主教会’吞并其它那些基督教会,变成一个‘所有基督徒的教会’,没有任何内部变化,纯粹通过一种人数的增加。”拉纳指出,“倘若‘教会合一’能够解决的话,也只有发生在下述情况下:我们给予其它那些大的基督教会成为同一个天主教会中的伙伴教会的权力。”
我们看出,拉纳在教会和神学方面贯彻了“匿名基督徒”之说的宽容精神。拉纳认为神学的多元主义是一个事实,因为“我们恐怕应该承认非常常见的是这些不同的神学不能相互理解。”否则,就有各种神学的一种综合,而没有多元主义了。拉纳主张,只要承认“在基督里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