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文主义,一门构建“理解头脑”的学问
德国社会学家刘易斯•柯塞曾有这样的评价:“韦伯以永不停息的斗争为代价,获得了清晰透彻的认识。很少有人能达到他那样的深度。他带来的是对人类和社会的深刻理解。他对社会行动中的磨难、悲剧以及成功的冷眼关注,使他成为社会分析方面至今无人能及的大师。”社会学的使命是最忠实地描述社会及其功能。与马克思和迪尔凯姆不同,韦伯拒绝“把人禁锢在意识不到的社会约束组织之中”,他认为了解社会问题的手段即是“理解”二字,为个体着想,从内部抓住个体的主观性。理解社会学教会我们,社会问题的原料是个体的行动,只有领会人们赋予行动的价值意义,才能真正理解该行动。韦伯的理解社会学思想对于改变实证主义方法论在社会学研究中一统局面起重要促进作用,促使现象学社会学的产生。“互动”一词对于生活在美好时代的我们并不陌生。相对于1937年赫伯特•布鲁默就“符号互动论”这一概念的提出,这一理论的一些基本观点的出现却要早得多;这也是“符号互动主义”再后来被称为“第二芝加哥学派”的原因之一。从早期的一些苏格兰伦理学家那种对于研究现实生活、只有通过经验才能找到有用的知识的一系列主张,到威廉•詹姆斯对于习惯、自我与社会我的重要研究,再到詹姆斯•马克•鲍德温对于儿童自我发展的投射、主观、射出三个阶段的理论研究,后到约翰•杜威的社会互动思想,这些哲学、心理学层面的奠基人为库利、托马斯、米德等社会学家对符号互动论基本原理的提出及创立点亮了明灯。二战后,布鲁默全面总结与发展了符号互动论;20世纪50年代末,霍华德•贝克尔、安塞姆•斯特劳斯的研究成果使得符号互动主义蓬勃发展;戈夫曼的拟剧论,在今天都被社会学专业的学习者与传道者常挂嘴边,解释着不同的社会网络发生的人和事;舒茨是互动理论的奠基人,加芬克尔受到他的影响,在调查中阐明常人方法学这一手段。
二、批判主义,一门建构“揭示头脑”的学问
在社会学理论中,批判理论的出现主要是被置于同所有实证主义社会学,尤其是同功能学说、以及所有那些宣称自己是客观的和中立的社会学理论体系相对立的位置上。在这里,所谓批判主义,是一种强调对社会现实的批判和否定,并且明确地以把人从压迫性的社会现实中解放出来为理论宗旨的理论范式。批判功能由马克思首开先河,其著述的目的是为了揭露社会;尤其是在20世纪50至70年代的法国,马克思的思想体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批判主义的发展阶段,从古典时期的马克思,经过现代社会学阶段的法兰克福学派和结构主义,一直到当代阶段的沟通理论、后结构主义及后现代主义与女性主义理论。马克思在其1859年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他写道:“为了解决使我困顿的疑问,我开始了第一步的工作,对黑格尔法哲学的批判性修正。”这句话概括了使马克思放弃哲学研究而献身于经济学研究的学术道路。有学者认为,要想对马克思的贡献进行客观的总结,是一件“既棘手又冒险”的任务。马克思主义,既带有浓重的、不可把科学分析与政治意识形态彻底分离的味道,又应具备能够将其著作予以多种理解的清楚头脑。
三、作为“一门学问”的社会学仍在成长
无论是像孔德、斯宾塞、马克思、托克维尔这样的先驱者们,还是像迪尔凯姆、韦伯、齐美尔、滕尼斯、帕雷托等诸多的奠基者们,还是之后那些“新”“后”主义的产生,社会学理论的发展,从古典到现代再到当代,有对立、有交融。无疑,社会学是历史与时代的产儿。社会学家们各自所出的时代和面对的现实不同,观察问题的角度和解释立场不一,各种理论流派的出现,形成了一部色彩斑斓的社会学理论史说。社会学理论的多样性,并没有给我们带来过多的纷扰与忧虑,反而使得越来越多的学者们、思想家们去相互借鉴、批判继承以及不断创新。首先,社会学理论的经典将成为永恒。社会学这门学问的特点之一就是不断地回归经典,甚至可以形象地比喻为后人将自己置身于先前的那种情景去寻找社会学的智慧所在。或言,经典的真谛所在不单一是对于社会学理论的回顾,更是后人对于理论的不断解读、不断思辨以及扬弃。社会学就是这样一门从尊重经典、到扬弃经典、再回归经典的学问。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社会学理论再怎样发展,都会像一根弹簧一样,拉伸得再远,将再回原点,重温经典、以求更长远的发展。其次,“学问”,永远是历史的。作为一门学问的社会学,永远离不开历史的视野。吉登斯曾说过:“通过意识到我们已经失掉的东西,才能把握住现代社会以及人们在其中的生活所具有的独特性,通过历史的想象,我们可以从观念上重构失去的世界。”社会学的研究,一旦离开了历史,就相当于大树没有了根、大楼没有了地基一样,从认识上就会缺乏依据,变得无据可依、成为空谈。看待任何社会问题、研究任何社会现象,不能够离开历史生成视野,坚持历史主义的方法,把历史的东西还给历史。充分运用史实资料,使得我们能够在过去和现在之间掌握一个平衡点,让研究变得不至于过于空壳、也不过于抽象。把握历史,不仅仅在于一定要去解释历史,而在于更好地发展社会学理论;在历史的基础上,充分发挥当代及其后的社会学的想象力。再次,哲学的思维不可弃。一些钻研者往往希望他们能够找出像达尔文进化论那样一个普适性的自然法则,或是像马克思主义、功能主义那样具有普遍意义的系统要素之间的关系,但这并不等于后人就可以将目光完全聚焦于单方面宏观或微观的层面上;社会科学的研究,永远也离不开、更不应离开像韦伯、马克思主义等具有哲学色彩的理论指导。做社会学这门学问,不能仅凭实证研究来说话。时代要求我们,达到一种理想状态固然好。什么是理想状态?笔者感触,学问=相关理论指导(基础)+哲学色彩的理论(指导)+实证研究(关键)机电安装论文+客观、敏锐的解读与批判(整合)。
作者:马婕 单位:北京工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