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化创意产业与社区营造：研究基础与互动关系
文化产业主要包括休闲、媒介、体育、科教等产业[4]。文化创意产业主要讨论的是审美的体验，而不是功利的需求[5]。任何产业都需要政策作为支撑，文化创意产业也不例外。政府不仅为促进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提出了总体政策框架[6]，而且还提出了文化与创意融合的具体政策[7]。近年来，文化产业的集聚引起了学者的广泛关注。作为经济龙头的上海，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正在从产业型、经济型向社会型发展，在提升上海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能级的同时也创新了政策体系[8]。通过建立创意产业竞争力指标体系，文化创意产业的各个生产要素都得以优化[9]。随着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学界研究的重点多集中在产业融合，即不同产业或同一产业内的不同行业通过相互渗透与交叉而融为一体，逐步形成新产业[10]。努瓦提（Nurvanti）通过阐述城市文化遗产与发展现代旅游的关系，强调遗产旅游不仅可以满足人们感受过去的需求，而且可以以旅游的体验性带给游客新奇[11]。黄学等学者指出，构建文化创意产业新平台成为这一新兴产业发展的当务之急，站在动漫产业的平台上创新文化产业平台的运行可以填补文化创意领域创新平台中存在的空白[12]。此外，花建指出，文化创意产业与工业融合发展可以推动产业升级，与城市规划和建筑设计业融合发展可以实现经济、文化、生态在价值上的统一[13]。这些学者从不同的角度探索了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发现文化产业与旅游业、农业、生态、工业等产业的融合可以为文化产业升级提供多种选择与路径。但上述产业大都是从单一角度与文化创意产业互动融合，其带来的益处较为片面，对文化创意产业的促进作用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鉴于此，在社区中发展文化创意产业有其必要性。作为带动经济发展的新兴产业，文化创意产业有利于挖掘并传承社区本土文化，提升文化品质，重塑社区形象，使文化与资源有效融合[14]，以其独有的创意形态引领社区文化发展的方向并提高社区文化软实力。社区空间在创意产业的框架下进行了新的整合，与居民、社区、政府形成良性互动并保持空间的统一性与连续性[15]，同时促使社区文化与城市文化相呼应，实现城市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16]。对于文化创意产业与社区营造的互动这一问题，现阶段已有学者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探索，并发现在基于文化创意产业的历史街区的提升改造过程中，发展本地文化是避免相似性的最佳途径[17]。文化创意产业与社区的互动存在介面，社区与产业两者交叠使两者得以互动[18]。但由于互动的介面限于空间联系、活动参与与社区互动，对于两者互动的其他影响因素并未考虑，而且对于两者如何互动并未得到直接证据，所以需要进一步的研究。综上可见，学者对于文化创意产业和社区营造的研究脉络如图1所示。那么，文化创意产业与社区营造的互动机理究竟如何才能推动社区建设的进程？为了回答这一问题，本文以台湾顶菜园社区为案例，从微观层面深入研究文化创意产业与社区营造的互动结合机理。
二、文化创意产业与社区营造互动机理分析
（一）经济层面
众所周知，文化创意产业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甚至发展起来的。近年来，文化创意产业在经济发展中占据着越来越重要的位置，因此，研究文化创意产业最关键的就是必须从当地的经济现状出发，确立与当地社区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的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理念与路径。当地的经济发展能力与文化创意产业的价值一脉相承，“推陈出新”是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必要手段。所以，利用好社区巨大的发展空间，开展与经济相适应的文化创意产业，必将促进城市整体发展。
（二）文化层面
我国的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需要不断继承与发展。每一个城市有其悠久的文化，每一个社区也拥有独特的历史，通过开发当地的传统文化与特色文化，对其进行包装与打造，将时尚与现代元素融入其中，可以推动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进程。这样既体现了文化的本真，又体现了文化的现代品位。
（三）空间层面
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需要空间的架构，而独特的空间本身也可以被开发作为创意产业的对象。社区可以作为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腹地，不仅引导社区营造的方向，如美化空间环境、塑造社区景观等，而且，合理的社区布局可强烈激发创意的涌现。因此，我们需要在不断完善社区基础设施的基础上构建人性化的空间布局，营造一个舒适的资源、人才、资金集聚环境。
（四）人力层面
人力是产业发展最基本、最可靠的保障。随着时代的发展与科技的进步，独特的生活风格和高质量的生活品质成为当代人的追求。人作为经济发展的基本推动力，不仅基础建设等硬件条件必不可少，而且加强人才培养、充分利用人力资源等软实力也同样不可或缺。在文化创意产业与社区营造互动发展中，要以创新为灵魂，强调人的主体地位和主导作用，深入开发当地的人力以更好地把握城市脉搏，延续当地特色文化，并不断提升产品的竞争力。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文化创意产业与社区营造的互动主要集中在四个层面，即经济层面、文化层面、空间层面、人力层面。产业与社区通过经济的互动、文化的传承、空间的塑造以及人力的支持相互促进，和谐发展，由此，我们提出了如下文化创意产业和社区营造的互动机理，如图2所示。
三、文化创意产业与社区营造融合的成功案例——台湾顶菜园社区
纵观世界各国和地区，文化创意产业与社区融合发展的案例不在少数，而做到真正意义结合发展的却少之又少。台湾的文化创意产业发展一直处于世界前列，在与社区融合的进程中也涌现出很多成功的案例。位于台湾嘉义县的顶菜园社区就对两者互动提供了实践证明。
（一）台湾顶菜园社区简介及发展要素分析
顶菜园社区协会位于嘉义县新港乡，是一个当地的小区发展协会，同时也是获得2004年度劳委会多元就业方案经济型补助的一个乡土计划园区。社区协会理事长为陈明惠先生，主要工作人员约为50人。园区重视整个社会意识的凝结，经营的重点是建构一个俱生态教学、乡土文化的休闲去处，希望营造一个小区民众共同交流的空间，协会囊括交趾陶、制香、有机蔬果、新港饴、酱油、酿酒、火鸡场等多项文化创意产业。该协会现已成为嘉义县顶菜园发展协会着力打造的一个顶菜园乡土馆。
（二）互动机理分析
曾经的顶菜园是新港乡内的一个荒村，人口几十户。2003年开始进行所谓的“乡下还原”社区打造，社区内不设围墙，尽力呈现农业时代的景观，而且不倚赖所谓小区特征来营销小区，而走一条拾荒、废弃物的路来打造在地人的童年记忆。首先，在经济方面，该园区发展出文物展示馆、荒村商店、休憩区、特色商店等多种文化创意产业，它们互动发展。另外，园区各处都摆放了不同的古文物，如嘉义客运售票厅、古井、水肥车等，而庭园咖啡区、烤肉区、表演广场、心湖等都是当地的经济特色产业。与此同时，园区出售当地的特色商品，有三脚及圆筒沙发凳、特色小木匾、养生柠檬醋等，这一系列的措施都是结合了当地经济特色，为游客提供了不同的休息娱乐观景服务。其次，在文化方面，该社区大力开发农村文化，使新时代的人们深入了解了最原始的农村文化。布袋戏作为台湾的传统戏曲，在这里得以延续和发展。另外，顶菜园庄走纯乡土味路线，建筑物是以有民国四十年左右历史的木头电线杆为素材来打造，加上民国四、五十年代的四合院做衬底，以及超大型木桶改建为甘仔店和音乐教室，再配合阿嬷级的嫁妆和日常农具，以及优美的造园景观陪衬，盖出令人惊艳的乡土味园庄。再次，在空间方面，为了保留一个使人们能够体会台湾早期文化的空间，园区内到处可见废物利用的情形：老旧的猪舍经过改造后变为“猪舍客栈”；木制的电线杆当做小木屋的建材，里面放置的都是早期的农村文物；粮食局存放粮食的仓库成为可以泡茶聊天的包厢；还有一个相当引人注意的“县宝级”文物，就是嘉义客运早期的售票亭，园主表示这在全嘉义是最后一个。这些改造使得社区的空间环境得到了美化，而且社区景观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最后，在人力方面。该社区充分利用社区的各层次人力，尤其是高龄者再就业成果显著。社区通过招募志工、青年返乡、对人力资源进行整合和开发等措施为社区营造提供更加充足的人力保障。在获劳委会人力进驻后，顶菜园着力人文的挖掘、创意的发挥、产业的结合，让小区走上经济型农园。
（三）营造理念
政府是社区发展的主要推动力，顶菜园社区在当地政府鼓励保留本土文化的政策下，对社区人才或文化资源进行整合。该社区注重发挥本地的优势，发掘出本土的农村文化并结合学生的创意打造具有新意的产品，进行包装出售，实现了从资源到产业的转化。与此同时，嘉义是一个文化资产丰富的城市，该城市注重文化的传承与发扬，各个社区也在城市不断的发展中进行着再造，顶菜园社区便是沿着城市发展的脉络进行社区的营造，并将文化转化为产业，成为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落脚点。可见，该社区对本土文化进行了发扬与发展，充分显示出了自己的个性。根据顶菜园社区营造的特点，理事长将园区的产业进行结构转变，保留了最富原始特色的古文物，开发出当地独有的纪念品和养生食品，这使得产业的发展与社区的营造进行了有效的衔接。此外，嘉义的文化内容繁多，文化形式多样，该社区在继承城市文化精神的基础上发展文化产业，并运用现代化的运作方式，如与相近的文化创意产业做结盟，共同规划社区未来发展走向。园区经过多年的发展，不仅经济收入大大提高，空间得到美化，而且本地文化得到了继承与发扬，人力资源得到了充分利用，创意产业与社区营造得到了完美结合。顶菜园园区将乡土味变成地方观光产业，同时为社区营造注入一股新活水，进而展现了地方的特色和人文气息，未来将会协助农业推展，塑造出真正属于新港乡的一处世外桃源。四、结论及对策社区作为城市的最基层组织，其文化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不容小觑，社区文化产业在文化创意产业的辐射带动下得以发展，对于提高整体文化环境、推动城市建设具有重要作用。作为较早考察这一问题的研究之一，本文力图为促进文化创意产业的优化，推动社区营造的进程提供一种全新的认识。本文的研究结论及启示如下。第一，文化创意产业与社区营造结合发展可提高当地的经济水平，为人力资源提供就业机会。因此，应积极构建政府、社会、社区三位一体的融资体系，努力拓宽社区营造资金渠道，以发展文化创意产业保证社区营造的顺利进行。根据社区自身的性质与营造目的，发展与之相适应的文化产业，设计一些有针对性的产品和流程，不断改进产业发展结构，使得文化创意产业与社区有效衔接。例如，开发能够体现社区特点的手工纪念品进行营销，将在地特产打造成美食盛宴，结合社区优美的景观使社区成为一处休闲旅游度假地，不断改进社区的组织结构，学习文化产业经营之道和现代化的经营方式，为社区人力提供就业岗位，从而提高当地的经济水平。第二，当地文化、人力等资源为文化产业提供了可靠的资源支持。为此，对城市社区文化进行大力整合，充分开发城市中各个社区的文化资源，发扬传统文化。根据社区营造方向挖掘社区里的文化创意需求，开发创意产品并进行包装行销，促进产业升级，实现资源到产业的转化。同时，培养创意人才，组建社区团队，招募志工，吸引人力回流。社区民众是社区营造最基本、最重要的人力资源，促使社区高龄人力在文化产业中再就业，招募志工组建社区服务团队，制定产业发展优惠政策吸引青年回流，培养创意人才集聚社区发展文化产业，必将有利于社区建设的全面展开和创意产业发展的全面推进。第三，社区为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广阔平台，社区的总体环境可得以美化。要积极改变社区目前的空间结构，保留富有原始特色的古建筑、古文物，将陈旧设施改造为独具创意的展览品，营造新鲜的社区景观，构建社区全方位的支持体系，完善产品与服务的配套体系。政府有计划进行补助，引导社区内部形成共同体的整体观念，傅利平等文化创意产业与社区营造互动发展研究——以台湾顶菜园社区为例不断检验医学论文加强社区的基本功能，使社区营造始终沿着城市发展与文化创新的脉络，最终成为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落脚点。
作者：傅利平 刘元 单位：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 公共资源管理研究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