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布迪厄实践理论
布迪厄的理论工具是场域、惯习、资本和实践。场域可以被定义为各种位置之间存在的客观关系网。可以将场域看作一个运作空间,运作的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布迪厄想强调对象背后的关系,如在社会的机构和制度的设置中,有关劳动力性别分工的实质是性别体制和阶级体制的双重结果。其次,场域是一个争夺空间。场域中,权力或资本被不平等地分配在行动者手上。行动者为了保证或改变自己的位置就必须采取各种策略。而策略的采用取决于特定资本的分配。在布迪厄看来,资本是一种历史性的积累,它的存在形式可以同时是物质化的和身体化的。人类的社会世界就是一个积累性的世界。资本也具有生成性。另外布迪厄认为进入一定的场域后,场域内的必然属性便会被各种社会秩序利用并体现为身体上的一种性情倾向,这就是惯习,也是场域的“内在性外在化”。《肖申克的救赎》里的布鲁克斯在牢狱待了50年,出狱后却选择了自杀。因为他已经被监狱的生活体制化了,离开监狱他就失去了生活的意义。最后场域是人为建构的,具有历史生成性。
二.身体观照:女性主义与布
迪厄实践理论擦出的火花笔者发现女性主义的发展陷入了结构与行动者的僵局中,而布迪厄通过惯习、资本联结了结构与行动者,并实现了两者之间持续性的实践。接下来,笔者从身体的视角,对女性主义如何利用布迪厄实践理论打破僵局进行理解性的分析。当我们探讨现代社会两性互动关系时,把身体作为一种研究视角介入,我们会发现不一样的社会图景。近年来婚前同居,未婚先孕,未婚先育的现象逐渐普遍。人们好像对性的态度越来越开放,尤其是女性。但有研究表明许多女性后悔这样做,因为这个过程中她们承受了或即将承受很多风险:她们担心被男友抛弃而不是处女了怎么办,担心未婚先孕/育有不好的坏名声,给爸妈丢脸了。其实我们发现女性的身体仍承受着来自父权社会的符号暴力。在布迪厄看来,符号暴力的典型体现是性别支配。性别支配这一暴力通过既是一种认识又是一种误识的行为完成的,这种认识和误识的行为隐藏在意识和意愿的深处,已超出意识和意愿的控制。而身体就成为这种认识和误识产生和行为完成两者之间的桥梁。在当下中国,婚姻的缔结形式、家庭结构、社会就业等仍是以男性为中心,女性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婴儿在这个大染缸里成长为一个人,她面临着很多选择和抗争:在她不懂得选择时,她早已被灌入许多传统的思想,三从四德的女子观,洁身自好的贞女观,夫唱妇随夫妻观,按照男性经验的标准,女性被贴上“贤惠”的美称;在她意识到需要抗争时,她已被这种思想同构化,她除了要自我觉醒,她还要同压迫她的外在斗争。身体就成为她们的武器。布迪厄认为女性具有的惯习和资本主导着女性身体在中国社会的实践。比如两性支配中,女性在失身后会担心男性不要她。因为在传统社会里,帕森斯说为了维持社会秩序需要男性扮演重要的工具性角色。男性掌握重要的资本,拥有足够的权力,而女性只需要服务和附属男性就好。在以传统农业为主的中国,这种社会结构一直固定化了这种两性支配模式。这种支配模式通过社会化扎根在人类意识里,使其在生理观念和社会现实中得到合法化,而且这一过程也同时实现了躯体化。但布迪厄觉得这个场域是生成性的场域,行动者积累下来的资本具有潜在的生成能力。所以女性在实践中会反思:作为女性我们的声音在哪里?我们的自由在哪里?为什么会有这种规定,要男的,不要女的?女性对父权社会结构进行抗争,不再秉持“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条例,努力接受新知识,熟习各种新技能,经济和精神上独立起来,在家庭中、工作中、社会里争取话语权,去改变社会上存在的偏见,不合理的男女劳动分工。以前女性的身体资本不外乎年轻、漂亮,“女为悦己者容”嘛,因为拥有这些资本,女性都能一定程度上获得在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更好的发展条件。但现在女性认为漂亮不是一种取悦男性的资本,而是属于自己的一种生活态度。她们会去整容,来获取自己更高的生活满意度。
三.结语
布迪厄实践理论的意义在于通过惯习、资本化解了结构与行动者之间持续性的尴尬,女性主义可以通过惯习、资本的历史生成性,在社会学领域中进行策略性的流动。但是利用布迪厄理论工具进行身体分析时,我们会发现身体依然没有摆脱社会结构的制约,身体对结构的反叛总是落于后知后觉。可能在布迪厄语境下,对个体的主观性和能动性没有发挥足够的空间。另外我们也会发现在对女性身体研究时,女性身体不仅会成为男性的他者,也会被化约成对话语、意识和精神的另一种表述也就是身体的意识他者。
作者:文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