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是一个过程,而认同反映的是:对于在评价过程中的、以不同标准为前提而形成的各种价值评判结论的取舍——取的是其中的正价值,舍的是其中的负价值。由社会认同的定义来看,社会认同带有很明显的指向性,即指向认同对象其对社会呈现出的正面效应。那么,获得广泛社会认同的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要符合社会评价的标准,即符合反映社会本身客观需要和利益的主流意识形态。
四
我们试着把社会认同的形式分为以下三种:
①共情认同,即在评价时,社会的大部分成员更容易且首先对客体传达的情感形成共鸣,并在此基础上对客体进行认同。这时,主体的评判标准往往是情感、道德、审美这些心理的维度。比如以亲情为卖点的产品广告,它以推销产品并最终获得盈利为目的,其手段高明之处在于,广告当中利用亲情来刺激受众群体,让受众群体在此情境中受到极大的感染,而情感的发生并不需要理性思考,这就使得该广告能轻易获得社会认同。共情认同是一种直接认同。②对立认同,即评估客体时,社会的大部分成员以承认与客体对立的事物是会对社会造成消极效应的为基础,对客体表示认同。比如,专家提倡保护绿化,如果我们不这么做,生态环境会持续恶化,最终威胁到人类的生存与发展。我们必须承认其中包含的一系列效应是与社会需要和社会利益对立的,因此,我们认同专家的提倡是科学的、有建设性的。对立认同是一种间接认同,它通过第三方对客体产生认同。③误同,从修辞学上定义该词时,“博克以汽车为例,指出‘作为个人的我们,很容易错误地将机械的能力视作我们自己的能力。’”[3]即主体错误地将客体的某种形象、行为或效果当做是自己的,然后对客体表示认同。我们还是以商业广告为例。“在当代这个物质十分丰富的社会中,人们的消费已经从商品转向商品的符号意义……广告赋予商品的符号价值,表达着身份、地位、品位等象征意义,正是这些象征意义促成了消费者的消费”[4]。广告受众正是将广告中商品的符号价值当做自身价值的一部分,并把商品可能带来的意义当做既成事实来看待,形成一定的认同。误同是自我认同在外部世界的延伸。
总的来说,社会认同对社会而言具有积极意义。但从社会认同产生的机制来看,社会认同并非是绝对的、静止,它是一个动态的体系,在不同历史环境和时代精神的要求下,社会的评价标准也会随之发生改变,那么反映社会评价标准的社会价值观念也在不断地发展变化,进而影响社会认同。因此,我们既要肯定社会认同的价值,也应该保留对它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