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是观之,广义地理解,人们验证某种说法或做法的各种尝试性或探索性活动都可以称之为实验。就此而言,人文科学模拟实验当然是一种实验。而狭义地理解,或者在严格科学意义上理解,实验应该具有以下主要特征:一是实验是一种满足科研或教学需要的尝试性活动,而不是~般的尝试性活动;二是“实验的精髓在控制”,“控制是实验方法的灵魂”,这是科学实验的核心;三是实验要以科学理论或假说为依据,这是实验赖以进行的认识基础;四是实验要探索或验证事物的本质规律,特别是因果规律。可以说,只有具备以上主要特征的实验或尝试性活动,才能被称为严格意义上的科学实验。
据此分析,衡量一种实验是否科学,不在其外在形式,而在其内在特征。尤其是在满足科研或教学需要的前提下,必须具备作为科学实验核心的有效控制,至于控制的具体方式和手段如何,以及控制的具体对象是什么,对于判断实验是否科学并不重要。如传统的自然科学实验主要是通过物理的方式对自然物进行控制,后来的社会科学计算机模拟实验主要是通过计算机对有关“信息”进行控制,二者都是不同方式的科学实验。同理,人文科学多媒体模拟实验,主要也是通过计算机进行控制,但控制对象包括了人物、物品、场景、图形、图象、声音、视频等多种元素,实验者在实验中的操控对象主要是人的行为。因此,不论这种实验的控制对象如何复杂多样,也不论是否有实验者的个体感受影响或情感参与,只要具备了以上科学实验的主要特征,也就具备了基本的科学性,也就是严格意义上的科学实验。其中的实验者个体感受影响或情感参与,正是人文科学模拟实验所需要的,也是其特色所在。
2 人文科学模拟实验的基本特点
前文所创设的人文科学模拟实验,与一般的自然科学实验和社会科学实验相比较,具有以下明显特点。一是探索性、验证性、应用性相结合。按照具体实验的功能不同,通常把实验分为探索性实验、验证性实验和应用性实验。总体而言,人文科学模拟实验是探索性、验证性、应用性相结合的综合性实验,科学研究中的人文科学模拟实验主要是探索性和验证性相结合的实验,教育教学中的人文科学模拟实验则主要是验证性和应用性相结合的实验。二是事实判断与价值判断相结合。人文科学包括了诸多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相同的知识性或事实判断问题,而且价值判断也往往是在事实判断的基础上进行的。因此,从学术特色上看,人文科学模拟实验往往是把事实判断与价值判断相结合。对此,有人担心实验中的价值判断可能会影响到事实判断的客观性。这种担心涉及到实然和应然、真和善的关系问题,如果承认实然和应然的必然联系,承认真和善的内在统一性,这种担心就是不必要的。但如此认识并不否认在实验设计中要注意把握设计者主观意图可能对实验者的客观影响,以尽量提高实验的效度和信度。三是定性分析的目的与定量分析的手段相结合。按照实验的目的不同,通常把实验分为定性实验、定量实验和结构分析实验。人文科学旨在探求人的精神世界和行为特征,其模拟实验主要应该属于定性实验,这是就实验的目的而言的。而如何达到这种定性分析的目的,在实验中又往往是通过定量分析作为手段的,因为从根本上说,量变决定质变,定性分析取决于定量分析,尤其是计算机模拟实验的一大优点就是便于进行即时的定量分析。四是理性思考与情感体验相结合。这是就实验者的心理反应机制而言的,即在人文科学模拟实验中,对实验主题和背景的理解、对实验中具体问题的回答、对某个情节中具体行为的选择等,都离不开实验者的理性思考,这与一般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实验完全相同。所不同的是,其理性思考往往是与情感体验相结合的。人文科学模拟实验是通过创设情境——角色扮演——行为选择来展开实验的,而情境总可以唤起人们某种相应的情感。当置身于通过实验所营造的形象甚至逼真的情境中时,受到情境的暗示或感染,实验者不仅能设身处地感知情境里角色的身份和遭遇,还能主动意识到角色的思想和情感,进而不仅依据理性思考,还能依据情感体验做出主观判断和行为选择。五是技术与艺术相结合。这是就实验的表现方式而言,即在人文科学模拟实验中,无论是对背景、角色的介绍,还是对场景、情节的展开,特别是对气氛的渲染、对情感的调动、对人物个性的刻画等,既需要运用计算机技术特别是多媒体技术手段,也需要运用文学、音乐、动画甚至影视等艺术手段。其中,技术是基础,是前提,艺术是对各种实验技术的灵活运用和情感发挥。这种技术与艺术的统一性要求,源自于人文科学的人文特性,总是离不开人的心灵世界、人的情感,因此,“艺术就是感情”,而技术又是艺术的实现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