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续创业是可持续发展和创业发展交叉融合的新兴领域。由于现有企业的组织惰性，向可持续发展方式的转变相对困难，创业便成为向可持续产品和过程变革的一个重要沟通渠道。随着经济发展和人们环境意识的不断提高，既保证经济发展又兼顾环境保护的可持续创业便应运而生。可持续创业行为不仅仅是一种市场化的经济获利行为，还是保护生态环境、抵消气候变化、维持生物多样性的环境保护行为，同时也是改善社会就业状态、增加教育机会的社会实现行为，它解决了很多现有企业无法解决的社会、环境、经济协调发展的问题。创业过程往往始于创业者对于机会的识别和开发，因此，可持续创业机会的识别和开发成为了决定可持续创业成败的关键因素，对可持续创业机会的系统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１创业机会相关研究回顾
关于机会的研究一直是创业研究的热点问题。ＳＨＡＮＥ［１］指出，创业过程开始于企业家对创业机会的发现，机会是创业的基础和前提。ＡＲＤＩＣＨＶＩＬＩ等［２］将创业机会定义为通过资源的创造性组合创造和传递价值以满足市场需求的机遇。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创业机会是新产品、服务、原材料、组织方式推广并高于生产成本出售的情形［３］。ＰＲＡＡＧ等［４］从创业意愿的角度，将创业机会定义为创业者在自愿的前提下成为自我雇佣的可能性。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机会研究者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关于机会本质的争论中，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①一种观点认为，创业机会是客观存在的，是一个外生变量，独立于创业者而存在，成功的创业者便是那些正确解读了机会的人［３］，这衍生了机会识别的发现观。②另一种观点认为，创业机会是主观的、内生的，它并不单独存在［５］，而是在创业者与社会经济系统互动的过程逐渐形成的，通过决策制定过程中对新知识有目的的投资所创造。这种观点认为，每个机会都是独特的，创业者依据自己独特的经历或特质从社会和经济系统中选择一部分信息作为事实，通过解释和修正的循环往复过程创建机会，这衍生了机会识别的构建主义观或创造观。
１．１机会产生
创业机会有多种形式，它既存在于产品市场，也存在于要素市场，如新材料的发现。创业机会有３种不同的类型：①新信息的创造，通常伴随着新技术的发明；②对于信息不对称所造成的市场无效率的利用，通常跨时间和空间发生；③对于可用作其他用途的资源的相对收益和成本转化的反映，通常与政策、规章或人口统计学的变量变化有关［３］。基于机会本质的不同认识，不同学者对于机会的产生有不同看法。ＫＩＲＺＮＥＲ［６］主要基于机会的发现观，认为市场的不均衡性是机会产生的重要原因，具有警觉素质的企业家发现非均衡市场环境中被疏忽的创业机会，在模糊的市场需求或未充分利用的资源和能力中发现机会，即机会是由现有市场派生而来的，创业者的任务就是对客观存在的机会进行响应［７］。ＶＡＧＨＥＬＹ等［８］指出，机会的发现观强调机会存在于对现有的或潜在的市场供给和需求因素的不完全信息的开发中。ＳＨＡＮＥ［９］认为，机会是广泛存在的，创业者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行业中寻求机会，但不同行业中机会价值的差异使得创业者青睐于价值更高的机会。ＡＲＤＩＣＨＶＩＬＩ等［２］从构建观的角度对ＫＩＲＺＮＥＲ［６］提出的观点进行了进一步解释，认为创业者与社会经济系统的互动是机会的根本来源，模糊的市场需求在特定客户群的价值寻求活动中逐渐变得明确，机会得以显现；未充分利用的资源、新能力、技术或其他类型的专有知识和能力（价值创造能力）有助于为潜在顾客创造和传递价值，这一过程使得机会得以产生。ＳＣＨＵＭＰＥＴＥＲ［１０］提出，创业者通过对均衡市场环境的创造性破坏打破现有市场均衡，从而创造出新的创业机会。
１．２机会识别
虽然对机会本质及产生的看法有所差异，但这两种观点都认为机会识别是一个主观的过程。ＫＲＵＥＧＥＲ［１１］认为，如果机会是被发现的，需要通过感知和认知洞察创业知觉；如果机会是被构建的，则需要探索认知过程，使创业者能够从环境中发现相关信号，构建对个人来说可靠的机会。ＢＡＲＯＮ等［１２］指出，与认知相关的首要问题是创业者的启发和系统思考，成功的创业者可能更擅长于在需要的时候在两种模式中转变。ＡＲＤＩＣＨＶＩＬＩ等［２］认为，机会识别过程包括３个步骤：感知到市场需求或没有充分利用的资源；识别或发行特定市场需求和资源之间的匹配关系；在商业概念的框架下创造出一种新的独立的需求和资源之间的匹配［１３］，即感知、发现、创造：①感知。个人感知的差异使得一些创业者发现了机会而另一些则没有，这种感知方面的敏感性差异可能来源于先天性的因素，也可能来源于后天的经历和信息的掌握［１４］。②发现。市场需求和资源之间的匹配意味着对产品和市场的发现，资源没有得到充分利用所造成的失衡状态提供了可能的创业收益，对现有资源进行更优化配置的机会发现是开展创业活动的动因［１５］，而信息缺陷的存在则为机会发现提供了条件。新古典经济学则将机会识别看作资源供给与市场需求相匹配的过程。③创造。商业框架下的市场需求和资源匹配需要同时感知市场需求和资源，创造意味着改善或重组资源以创造更多的价值，它也可能是对现有资源与需求组合的调整，将促进现有业务的重大重构或破坏式创新。
１．３机会开发
机会开发是对初始机会概念的进一步细化和实体化［５］，能为市场参与者创造和传递价值。无论是发现的机会还是创造的机会，只有当创业者识别并重视它时才能够获取到其中的收益［３］，识别出来的需求或资源只有在经过开发后才可能变成切实可行的商业。在机会开发的过程中，往往同时注重市场需求和资源的最大化利用。ＶＥＮＫＡＴＡＲＡ－ＭＡＮ［１６］指出，资源的获取和利用是机会开发阶段的首要任务，创业者必须获得必要的资源以在动态的行业环境和面对进入障碍的状况下实现价值创造；通过详细界定特定机会能满足哪类人的价值寻求有助于机会的顺利开发［２］。有两类因素会影响创业者的机会开发过程，即机会本身的特征和创业者特质。现有研究表明，创业者会对那些有较高期望价值的机会进行开发，尤其在预期需求大［１０］、行业边际收益高［１７］、技术生命周期处于年轻阶段［１８］、特定机会空间的竞争强度中等［１９］、资本成本低［１］，可以向其他参与者学习［２０］的情况下。创业者的个人特质，如个人风险承担的意愿、乐观主义、自我效能，对模糊性的容忍度、对成功的渴求程度等均会影响机会开发的可能性。此外，创业者与资源提供方的强社会关系、先验经验（包括创业经验）以及关于机会的信息转化能力［２１］将增加开发机会的可能性。传统机会的产生、识别与开发框架体系已趋于成熟，其中对于可持续创业机会的细分研究却少之又少。在已有的客观环境中，是否存在能实现三重底线的机会；什么因素能够决定可持续创业机会的识别；可持续创业机会的开发与传统机会开发有哪些异同点，这些是本研究的重点内容。
２可持续创业机会的界定与来源
创业和可持续创业均从机会的角度揭示了其商业本质，二者的行为过程是一致的，都是开发商业机会的过程。传统的创业机会只关注亟待满足的市场需求的经济利益的获得，而可持续创业机会是传统商业机会与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结合，它不仅关注那些未明确的市场需求的经济利益，同时关注促进环境和社会发展的社会收益和环境收益，强调社会收益、环境收益和经济收益并重。２０世纪９０年代末期，由于休闲食品市场需求的增长和中国政府农产品检疫制度的限制带来的高昂进口成本，百事公司的土豆战略开始形成。百事引进了适合中国种植的土豆品种，并在国内建立了多家土豆农场以满足公司的薯片原料供应。其中达拉特旗农场的一片荒置沙漠成为种植土豆的重要示范区，在百事公司的改良下，这片荒漠现已成为生机盎然的绿洲。百事公司在面对巨大市场需求和制度限制的情况下，并没有试图破坏中国政府的农产品检疫制度，而是在既有制度框架下有效地识别并开发了具有可持续性的创业机会，不仅开拓了更广阔的市场，还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中国的土豆种植能力，且有效地治理沙漠，改善了生态环境，获得了经济、社会和环境的三重收益，为自身的成功进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目前，关于可持续创业机会来源的研究主要基于经济学中的市场缺陷和市场失灵理论，认为市场的不均衡状态是可持续创业机会的主要来源。
２．１市场缺陷产生的可持续创业机会
ＣＯＨＥＮ等［２２］讨论了新古典经济学视角下的４种市场缺陷如何产生可持续创业机会：①效率缺陷。由于现有的资源分配不均，使得现有的经济模式存在大量的经济浪费和环境浪费。ＷＩＬＬＩＡＭＳＯＮ［２３］提出了操作方案上从易到难的第一顺序节约原则，从而增加效率，减少经济浪费。ＤＥＳＩＭＯＮＥ等［２４］则提出“共同效率”原则，强调在缩减成本的同时提高自然资源利用率，增加收益。在改善效率缺陷的过程中会产生大量可持续创业机会，从而使得市场更接近均衡。②与环境和社会相关的负外部性缺陷。ＴＯＭＡＮ等［２５］指出，众多企业的共同破坏导致了严重的环境污染，大幅增加了与自然环境相关的负外部性，新企业采用新技术取代现有模式产生了新的可持续创业机会，如回收电子垃圾的企业，通过回收、翻新、再出售之前损坏、抛弃的电子产品，不仅提供了相应的工作岗位，还获得了可观的经济收益。③价格缺陷。传统经济理论假设、自然资源供给充分，并且具有能反映市场供需状况的价值。ＫＵＲＺ等［２６］提出许多自然资源是不可再生的，自由市场经济没有完全体现出这些资源的价值，其价值往往被低估了。随着人们对非可再生资源真实价值认识的提高，这些资源的价格开始上涨，于是人们开始寻求资源的替代品，这为可再生资源的开发应用创造了机会。④信息不对称缺陷。信息不对称是市场失灵的一个主要原因也是驱动可持续创业机会的主要因素［２７］，它所带来的可持续创业机会多由能够利用信息优势并结合其他资源的创业者发现。一个明显的可持续创业机会就是提供减少信息不对称的服务，例如，当前市场中标榜绿色、无污染的产品众多，评估这些环保导向的产品和服务，并将这些信息以合理的价格出售，便可能是一个有利可图的可持续创业机会；又如，现行市场中新能源产品鱼龙混杂，有的产品欺骗消费者节约能源并节省开支，但却不能达到实际效果，如果让用户知道能源的实际用量就为这些用户选择产品提供了很大帮助，去除了障碍，这也是一种可持续创业机会。能够发现机会、减少环境方面信息不确定性的公司往往能寻得经济租金。与效率、外部性、价格和信息相关的市场缺陷存在于多重产业之间。这些普遍的、与自然和社会相关的市场缺陷的存在产生了很多可持续创业机会。环境和社会的重大变化以及对这些变化的持续关注重新定义了企业所处的制度和环境，因此产生了市场中的额外可持续机会。通过鉴定和开发与环境和社会相关的市场缺陷，创业者可以在获得经济租金的同时获得环境与社会收益。
２．２市场失灵产生的可持续创业机会
市场失灵是指市场无法有效率地分配商品和劳务的情况。ＤＥＡＮ等［２８］提出创业者能战胜与环境相关的市场失灵，并且通过开发这些机会，改善市场中的资源配置，减少环境恶化，加强生态可持续性。ＤＥＡＮ等［２８］通过对公共物品、外部性、垄断势力、非正当政府干预和信息不完善这５种市场失灵的研究探索了可持续创业机会的来源：①公共物品的非排他性导致人们趋向于以最快的速度利用这些有限的公共资源，由此加剧了环境恶化；由此，产生了通过创立相应的制度解决这一问题的需求，从而为可持续创业提供了潜在机会。②外部性是一个行为带来的成本或收益没有施加给采取这个行为的人或组织［２９］。企业为减少负外部性往往要付出高额的交易成本，他们不愿为此而努力，那么，实现减少交易成本的相关可持续机会就产生了。③垄断对环境的影响很复杂：竞争者的缺乏使得垄断企业不愿采取对环境友好的新技术优化资源配置，从而丧失了改善环境的机会；但由于垄断企业通常采取较高的定价方案，并在产出数量上有所控制，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减少了环境恶化。创业者可以通过采用新技术或战胜法规限制进入垄断领域，从而挖掘出更多可持续创业的机会。④非正当的政府干预会对自然环境有负面影响，最典型的是给自然资源开采企业（如木料开采、石油开发）发放津贴补助。通过改变类似于津贴这样的政府激励手段和政策，创业者寻找替代产业就带来了新的可持续创业机会。⑤信息（需求情况或供给可能）在生产者之间不是平等分配的，市场情境的不断改变、对信息的不同解读导致了市场缺口，产生了可持续创业机会。综上可知，经济学更注重经济障碍所带来的可持续创业机会，强调这种机会存在于不完全竞争市场中；由于现实市场中存在诸多市场失灵和市场缺陷，创业者进行可持续创业的潜力巨大。
３可持续创业机会识别
通常认为可持续创业机会识别有两种：在已有制度结构中发现的机会［３，１４，２７］以及通过新制度的建立而创造的机会［５，３０］，即发现派和创造派。当处于能够得到现有经济体系回报的情境时，机会发现已经能够促进可持续创业行为发生；当处在困境中时，机会创造则成为必要，它通过转变经济制度来驱动可持续行为。
３．１现有制度中的可持续创业机会发现
ＩＮＧＲＡＭ等［３１］提出制度可以大致分为公共的集中制度和私人的分散制度。公共制度包括法律、规章制度、课税准则等，私人制度包括社会准则、文化准则、期望和信仰等。企业处于开放的社会系统之中，不仅受到公共制度的约束，同时也在现有私人制度的体系下生存和发展，企业因此需要承担现有制度框架下的环境责任并从中发掘可持续创业机会。ＭＥＥＫ等［３２］提出，支持对环境负责的产品、产业和服务的发展的公共制度将成为决定可持续创业的主要因素之一，更多的制度激励会促进更多可持续创业机会的识别。私人制度也会影响创业者对机会的发现。ＥＬＳＴＥＲ［３３］曾提出包括消费准则、一致性准则、支持准则和家庭间相互作用４种社会规范。ＭＥＥＫ等［３２］在其研究的基础上，从消费规范、一致性和家庭依赖性３个方面详细说明了已有私人制度规范是如何影响可持续创业机会发现的：①消费规范（包括衣服、着装风格、人们在剧院或电视上看什么、读什么书、做什么运动、买什么样的家具等）能够决定人们对所购买产品的价值认同，影响人们对环保产品的偏好———对环境负责的消费规范级别越高，消费者采纳可持续产品的风险越低，从而为可持续创业者发现机会提供了动力；②一致性规范（指人们依据社会规则活动的趋同性，即对当下制度的惯性）可能限制创造和革新政策的制定和执行，压制某一区域的创业，这种压制对可持续创业可能表现得更为强烈。在一致性规范较低的情况下，可持续创业者才能较为容易地打破现有的社会规范，创建非纯经济利益驱动的可持续企业；③家庭依赖性规范的观点认为，创业者识别机会的潜在可能性受到文化或创业者初期生活环境的影响。创业者对家庭的依赖性会增加其对于创建使家庭自豪企业的创业机会的敏感性，而对经济、环境及社会均有积极效应的可持续创业行为对该类创业者则更具吸引力。另外，与家庭亲密的创业者为了家人将来的健康，通常趋向于建立能够减缓环境衰落并创造经济利润的企业。公共制度和私人制度的相互配合能够提供更多的可持续创业机会。例如，鼓励可持续创业的法令法规增加了新创企业的规制合法性；而开放的观念减少了可持续创业过程中可能遭受的阻力，为可持续机会的发现创造了良好的认知与规范合法性。
３．２新建制度下的可持续创业机会创造
ＰＡＣＨＥＣＯ等［３４］从行业规范、财产权和法规３个方面分别阐述制度的转变与可持续机会的创造：①规范是普遍的行为标准，背离这个标准要受到惩罚。由此，在行业规范的框架下，制度中的惩罚必不可少。ＡＸＥＬＲＯＤ［３５］提出一种间接的惩罚方式是让背离规范的企业丧失声誉，但这种惩罚的程度是否会对企业产生足够的制约值得怀疑。当对违规行为的监控缺失时，创业者可以通过投资于这种监控，建立约束制度，从而创造出一系列监管方面的可持续机会。制度学理论认为，行业规范建立的本身就是制度创造，这种制度创造使得整个行业均运行于该体制下，而对违规行为的监督使得创业者积极思考如何在行业利润不遭受损失的情况下保护自然环境、节约资源。由此，行业规范的建立拓宽了可持续创业机会识别的范围。②财产权指的是一组正式或非正式的权力，具体包括对某项财产的专有使用权、通过财产获取收益的权利、变卖财产的权利等，它是利用和转移资源的有效手段。当财产权存在并被分配给个人时，人们通常会因为考虑到个人收益的直接增加而最大化资源的价值；相反，在没有财产权的情况下，公共资源利用的不确定性便增加了破坏和浪费的可能。ＯＬＳＯＮ等［３６］提出创业者可能会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权、防止资源破坏而创造创业机会。在拥有财产权的情况下，创业者在最大化利用已有资源的同时会主动寻求其排放物最小化的有效途径，无意中减少了对非排他性资源的肆意破坏和掠夺，直接提高了环境绩效。通过第三方的引入来对财产权进行分配和实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市场正规化。建立财产权这种新制度形式为企业和个人提供了进行可持续创业的有利保障。（３）法规包括法律法规、政府政策等。ＡＸＥＬＲＯＤ［３５］提出法律的主要功能是对积极行为的回报和对破坏行为的惩罚。创业者通过游说、舆论、第三方机构表明产业需求，以寻求政府对可持续产业的干预，制定规章制度，在一定程度上加强对可持续产业的制度保护，创造更多可持续创业机会。同时，寻求政府干预的制度需求间接地表明了该行业内激烈的竞争形势，这为可持续创业企业提高竞争力提供了一个值得借鉴的思路。综上所述，创业者既可以在当前制度下发现机会，也可以在新建制度下创造机会来进行可持续创业。这些机会可能存在于法律法规层面的激励，也可能存在于社会规范的潜在影响。由此，不同制度环境下的可持续创业机会都非常丰厚。
４可持续创业机会开发
在开发可持续创业机会的过程中，创业者会尽可能长时间的利用人力和自然资源，将环境目标、社会目标与企业自身的经济目标进行融合。创立新企业过程中的组织设计原则能够帮助企业家克服意图性的和偶然性的事件，排除机会开发过程中的特定障碍。那些基于自我、他人和自然的协调引起的可持续创业的价值观和动机，产生了特定的组织张力，特定的组织设计原则能将这种张力得到充分发挥，使得企业家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中提高生存能力，顺利进行机会开发。ＰＡＲＲＩＳＨ［３７］提出了可持续创业机会开发的５个原则，即资源永续、利益堆叠、战略满意度、定性管理和贡献价值，合称“永续逻辑”。（１）资源永续原则可持续创业机会的开发强调通过资源的永续利用产生持续的现金流，在尽可能长的时间里保持并加强资源运行的质量。在资源永续的原则下，将特定自然资源的质量无限期的保持，是可持续创业机会开发的指导思想。（２）利益堆叠原则除了对资源的投入，可持续创业机会的开发过程同样强调效果的产出。通常，可持续创业者倾向于兼顾多方的利益，基于多重化受益区间制定相关决策，实现多重的、理想的、互利的协同收益。在利益堆叠的原则下，发展的协同效应使得多方利益在单独的活动中得到满足，这将大大减少机会开发过程中可能存在的障碍，加快机会开发的进程。（３）战略满意度原则由于可持续创业机会的开发强调目标的多重化，因此，矛盾也不可避免，战略满意度原则为矛盾的解决提供了方向。运用这种“满意”原则，使机会的开发在一个连续的层面上均有所进展，能在某种程度上平衡各方的利益需求。战略满意度原则提供了一个可供权衡的取舍范围，使得创业者能够在多种范围的结果内进行有效管理，实现企业的多方利益，在进行机会开发的同时保证可持续创业的连续性。（４）定性管理原则在机会开发的过程中，可持续创业者普遍基于可见的定性的成效进行评估和决策。即使是定量问题，如成长率和财务资源分配，均被转化为定性产出进行评估并做出有效决策。可持续企业更关注产出的质量而不是数量，通过关注产出的质量，创业者有效地解决了资源分配、最佳规模和成长等企业发展的重要问题，使机会开发能够顺利进行。（５）贡献价值原则组织的持续存在需要通过金钱或非金钱的利益分配获得股东对企业的付出与贡献。可持续企业将优先权给予最有价值的利益相关者，将资源分配给那些最有需要的人，从而实现产出的最大效益。这一原则保证企业内部资源不被忽视，为可持续创业机会开发提供了有利条件。即使可持续创业机会开发过程有上述５个原则的指导，但追求可持续创业对创业者而言仍有极大的挑战性，因为他们几乎没有以往的先例可以参考，通常只能靠自己摸索，具有很高的不确定性。由此，创业者对可持续创业机会开发主客观影响因素的进一步了解更有助于可持续创业的成功。ＹＯＲＫ等［３８］提出了包括政府规章与控制、相关利益者行为、道德压力和竞争优势在内的４类影响可持续创业机会开发的客观因素。具体来说，政府法令、监督等手段是控制环境恶化的有效机制，创业者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政府提供的对可持续创业行为的政策优惠和补贴；环保型非盈利组织、社会公益组织等利益相关者将环境问题和社会问题通过舆论、媒体宣传向企业施加市场压力，因此，创业者在进行可持续创业机会开发的同时还需考虑企业的公众形象和社会责任；同时，社会对商业行为的产出通常具有一定的道德期望，如对社会弱势群体的某些善举，对环境问题的保护措施等。创业者适当的某些公益举措可以避免道德谴责，提高企业声望，促进可持续创业的机会开发；有时，企业进行的环境保护行为能为企业创造出区别于竞争对手的独特发展优势，为企业向可持续化转变提供动力。创业者的个人意愿和个人感知等特质会影响其对可持续创业机会的开发。从个人意愿的角度看，在面临某个能够减少环境污染，降低资源损耗，提高社会福利的特定机会时，创业者会更倾向于选择开发这种具有可持续发展导向的创业机会，而不只是追求经济租金，这是影响可持续创业机会开发的主观因素。ＫＵＣＫＥＲＴＺ等［３９］以一组ＴＵＭ科学工程学位学生及商科学生为被试的实验结果表明，个人可持续导向和其开发创业机会的意图之间有正相关关系。ＰＡＴＺＥＬＴ等［４０］从个人感知的角度，指出开发可持续发展创业机会的可能性随着个人对自然环境和公共环境的认识而增长。创业者掌握自然和公共环境的知识越丰富，越容易形成保护它的信念；感知到自己生存的公共环境或自然环境受到的威胁越强，越会努力提高人类的共同利益，开发可持续创业机会。
５未来研究展望
虽然当前学者从机会的产生、识别与开发的角度提供了关于可持续创业的不同见解，但其中很多方面的研究还不够透彻，未来的研究可针对相关问题进行深入探索：既可基于认知心理学相关理论，从心理认知角度说明由于创业者的环境洞察力和敏感度差异带来的可持续创业机会创造，也可基于社会构建理论从构建主义视角探讨创业者如何通过与社会经济系统的互动创造可持续创业机会。例如，“如何突显可持续领域模糊的市场需求并将其商业化”，“在最大化利用资源的过程中如何构建可持续创业机会”等。与此同时，基于机会发现观的研究也有进一步探索的广阔空间。如：“为什么有些可持续企业能够抓住市场缝隙所带来的机会，而有些企业不能在兼顾可持续发展的同时获取利润”；“如何利用现有的市场缺陷，发现更多可持续创业机会”等，对这些问题的解答能够提高可持续创业的成功率，更好地促进可持续创业的发展。类似的，关于可持续创业机会识别的研究也有很大的拓展空间：要重视公共制度作用的研究，如“政府如何促进可持续行业标准的建立，这些政策在可持续领域是否能真正发挥作用”；“政府如何创造一个富饶的创业生态系统，从而促进可持续创业机会的识别”；“需求角度的税收激励与供给角度的研发津贴哪个更有利于可持续创业机会的识别”等。此外，未来的研究还可以跳出制度理论的框架，从机会识别的三步骤入手，分析感知、发现和创造的机会识别过程中的哪些具体因素能够促进可持续创业机会的识别，如：“何种因素会影响创业者对可持续创业机会的感知”；“可持续的市场需求集中在哪些方面”；“如何改造资源以符合可持续机会识别的要求”等。值得注意的是，机会评估是机会识别过程的重要环节，创业者在识别到可持续机会时，如果只怀着对环境和社会的满腔热情，而疏于对机会的合理评价，可能会为机会开发埋下隐患，导致可持续创业失败。未来的研究还应扩展可持续创业机会评价的理论、方法、体系等相关内容，使可持续创业机会识别的效率更高，更具科学性和有效性。对可持续创业机会开发未来的研究可以从机会开发的资源获取、战略制定、绩效取得等过程入手，探讨开发可持续创业机会，如：“如何获取可持续创业资源并将其发挥至最大效用”；“如何通过对现有资源的改造及重新配置实现对可持续创业机会的开发”；“如何将可持续的价值观融入组织战略中，形成统筹环境、社会和经济３个方面的可持续战略”等。此外，未来研究可以采用实证研究的方法为切入点，探索这些内外部因素的影响程度，如：“创业者的不同个人特质能够在何种程度上促进可持续创业机会的开发”，“多大程度的潜在利益能吸引创业者向可持续转变”；或采用反向思维，探讨“何种程度的内外部压力会导致追求可持续创业机会的理想主义者放弃可持续创业，建立可持续企业后发现的哪些问题使其甘愿舍弃已投入的资源，退出可持续领域”。对这些问题的解答有助于促进可持续创业机会开发的研究，推动可持续创业的发展。综上可知，基于机会观的可持续创业研究框架体系并不完善，尚有很多领域值得研究，从机会角度的不断拓展和丰富对于可持续创业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作者：李雪灵 马蔷 梁瑞昕 韩自然 单位：吉林大学管理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