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新一轮改革需要科学的顶层设计
混合所有制改革方向符合工程勘察设计行业发展的内在要求，如何在此政策导向下，有效、有序推进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造，无论是国有设计单位的改制还是民营设计单位的战略投资者引进，都是一件需要认真筹划的系统性工程。新一轮的设计单位体制改革必须与单位的战略定位、业务转型相结合，同时，努力解决货币资本与人力资本的良性关系，力争在现代公司治理体系方面有实质性的突破。前一轮改革比较明显地体现为“国退民进”。具体到行业内，是以内部职工持股为主要特点，相当一部分当时改制的企业是全员持股、全民营模式。而这些做法由于职工简单成为股东蕴含的内在制度瑕疵，也给企业的持续健康发展带来了一系列问题，有些单位在后来通过二次改制进行了必要的调整与优化，有些则造成了难以逆转的治理困境。混合所有制是新一轮改革的重要政策指引，而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真正核心目的是建立起科学的现代公司治理体系。具体而言，是要形成有效的股东会、董事会、经营层的协同制衡关系，而不是简单的管控关系。当然，受不同公司发展愿景指引，企业发展需要的核心要素及发展路径是不同的。简而言之，在不同的目标追求下，需要的股权结构、公司治理体系是不同的。例如，追求技术主导型发展与追求产业一体化整合的企业在股权安排方面会有不同的标准，追求规模化扩展与追求精专化发展的企业在选择战略投资者方面的标准也是不一致的。相应的，在公司产权制度、公司治理方面都会显现出差异。为此，在筹划改革过程中，要深刻理解与审视不同公司治理体系与企业愿景定位之间的良性互动关系。值得注意的是，在推进新一轮混合所有制改革过程中依然会碰到很多困难，甚至会遭遇难以化解的困境，主要有以下五个方面：第一，会碰到上级态度“暧昧”的问题，出现“表面上支持、实际上不支持”的尴尬局面。造成这样局面的原因是混合所有制改革有效推进的前提是国资管理体系必须作出大的调整，由过去的“管企业”转向“管资本”为主，由过去的“管人、管事、管资产”调整为出资管理；第二，会碰到内部的部分干部职工不理解，前一轮“全员持股式改革”造成了业内单位不少员工的思维定势——谈到改革，就联想到内部职工分股份；第三，对于部分行业的设计单位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上级主管单位，尤其是直属政府部门的设计单位，其上级希望保持全资，以便在一些工作安排上“叫得应”，因此，不希望这些设计单位进行改革；第四，受“规模论英雄”的行业发展导向影响，改革过程中在资产规模、产值规模由于公司治理需要而进行切割、调整时会碰到困难；第五，部分设计单位，主要是央企所属的设计单位，经历过推行职工持股然后又收掉股权的历程，由此造成新一轮改革内部推动的动力与积极性不足。这五个方面的困难与困境对于不同单位的改革或多或少、或强或弱地存在，并且其解决也不会是一蹴而就。但是，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的市场化发展导向是我国未来社会经济生活改革的根本指向，随着国家新一轮改革的逐步推进，有理由相信，来自外部的制约与阻滞因素会逐步减弱。从国资监管体系角度看，三中全会《决定》已经非常明确地指明了改革的方向与要点。至于内部的一些认识方面的问题，则需要设计单位自身通过内部有效沟通、研讨等方式逐步达成共识。在推进新一轮改革过程中，必须要系统筹划，切实做好顶层设计，对于改革的长远方向与现实的条件要有深入准确的审视与把握。在此基础上，形成推进改革的总体思路与框架，创造条件、抓住机遇推进改制方案的完善与实施工作。为此，设计单位要确立并强化几个思维，以保证改革的质量，尽量避免出现新的难以逆转的制度性缺陷。首先，要确立变革思维。混合所有制改革是一次资源的重新组合、是企业制度性资源的打造。改革过程，需要由富有企业家精神的、敢于开拓创新的领军人物或团队来推进。其次，要强化产业链思维。业内单位业务发展的重要方向是立足于产业视角来审视自身的业务定位，过去工程勘察设计行业由于资质监管等原因，行业视角的烙印非常浓厚，在整个社会经济处于深刻转型的今天，工程勘察设计行业也必然会发生深刻的变革，过于浓厚的行业思维往往会限制业内单位的战略思考空间。最后，要强化公司治理思维。前一轮的改革，更多体现出的是行政主导、福利型持股，缺乏必要的激励与约束，个别地方甚至有“打土豪、分田地”的利益转移色彩，新一轮的改革必须在能够保证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的前提下进行，切实以公司治理优化为主要的改革目标。改革确实存在一定的利益调整成分，但是，在混合所有制背景下进行的改革，利益调整不是改革的核心内容。
二、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原则及要点
工程勘察设计单位推进新一轮改革必须要能够站在企业核心竞争力培育与自身活力提升的角度进行定位。行业竞争格局的改变、行业发展成功要素的调整、客户服务价值需求的变化，导致行业内单位面对未来必须重新审视自身的核心竞争力定位。支撑过去业内单位成功的要素在发生巨大的改变，进行新一轮改革筹划的时候，一定要准确定位自身的核心竞争力，并在股权制度、公司治理制度的设计方面得到必要的体现。此外，设计单位的创新能力、文化软实力一定是未来市场竞争的法宝，新一轮的改革必须要促进企业活力的不断提升。为此，要确立推进新一轮改革的三个原则：坚持确立现代公司治理是改革的根本目标、坚持改革与业务转型升级相结合、坚持处理好货币资本与人力资本的关系。坚持以上的原则不仅可以保证改制工作的准确定位，还可以促进内外部相关利益方对于改制推进工作理念的统一。此外，还有助于针对改制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困难取得战略层面的审视，避免出现“道术颠倒”的局面。工程勘察设计单位推进新一轮改革，在系统筹划的基础上需要精心解决四个关键问题：第一，改革的企业架构安排问题。经过过去十多年的快速发展，设计单位的组织形态及资产构成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资产的角度审视，有些企业已经不再是“轻资产”类型，从组织形态角度审视，有些企业已经是集团化的模式；从业务形态角度审视，有些企业已经呈现出多元化的特点。在改革过程中可能牵涉到企业的分立、分离或合并等事宜，从而需要对企业架构作出安排，在此基础上对业务、资产、人员进行相应的重组与调整。第二，股权结构的设置与安排问题。改革过程中，整个股权结构及比例的设定、战略投资者的甄别与选择、职工股权的持股范围及持股性质、比例、方式等问题，必须要基于公司的战略定位进行论证与确定。第三，是改制后的公司治理体系问题。这是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主要涉及股东会与董事会的关系、董事会与经营层的关系，其中，与大股东的关系处理显得尤为重要与敏感。第四，对于改制后内部的机制进行重新定位，尤其是在市场化的用人机制方面。这中间既牵涉到相关的政策性问题，也牵涉到企业竞争力的定位问题。企业改制是一件兼具系统性、复杂性、敏感性且政策性非常强的工作，在此次行业转型升级的关键时刻，新一轮改革的定位与立意要更加高远。要想高质量地推进这一轮的设计单位改制，既要权衡各种矛盾，找到能够推进的平衡点，又要避免在一些关键问题上由于认识混乱而带来的难以逆转的“制度性陷阱”，这些都是改革推动者必须面对的课题。基于诸多实践的成败得失总结，推进企业改制需注意四方面要点：一是改革的目标一定要明确。这种明确是指目标要得到企业核心层的共识。只有目标明确，才能把各方有利于改革的力量凝聚，切忌目标摇摆导致过程中对于很多矛盾的处理缺乏标准。二是改革过程中的决策要保持质量与效率之间的有效平衡。改革过程中有诸多需要决策的事项，既要保证决策的质量，也要保证决策的效率，两者不可偏颇。三是相关的政策要运用得当。关于改制的推进有诸多的政策框架与约束，必须要有极强的合法、合规意识，但在实践中，又会遇到部分重要问题缺乏明确政策导向或者是政策可操作性差，甚至是不同政策间不衔接的问题。为此，要加强与相关主管部门的有效沟通与互动，运用好相关政策、规避相关法律风险。四是推进的程序要务实有序。改制的过程牵涉到各方利益格局的调整，还牵涉到内外部相关人员的习惯观念与意识的修正与改变。为此，改制推进的程序必须要经过精心筹划，既要保证进程有序，又要能够兼容各种矛盾的演变规律。工程勘察设计行业市场化导向的发展已经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接下来一系列立足于行业监管的改革也势必加速启动。十八届三中全会启动的全方位改革，其核心思想是“市场化成为主导力量”。有理由相信，建设管理体制、投资体制也必然会按照市场化要求进行必要的调整与革新。此外，移动互联、大数据等信息化技术也将深刻地影响与改变行业发展的商业生态。在此背景下，工程勘察设计单位推进新一轮的改革，既是顺应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宏观政策的需要，更是立足于自身转型升级与市场竞争力提升的需要。在历次重要的改革活动中，工程勘察设计行业一直走在改革的前列，每次的改革也都在很大程度上扩大了行业发展的空间。以混合所有制为主题的新一轮行业改革大幕已经拉开，在此过程中难免会遭遇这样或那样的困难与阻碍，但是改革前景的预期无疑是乐观的。我们有理由相信，通过以混合所有制为核心主题的改革推进，可以激发业内单位持续发展的活力与生命力，奠定行业新一轮发展的制度基础。
作者：祝波善 单位：上海天强管理咨询有限公司总经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