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熟愤怒的中期
1842年,狄更斯访问美国。他对美国的“民主共和制”大失所望,对社会的认识也进一步深化,他的美国梦就此破灭。此时他抛弃了“流浪汉小说”的形式,作品由原来的松散变得整合,集中描绘一个或几个矛盾的发展,结构更加完整,人物刻画更加成功。他的小说继续延续了幽默、夸张、讽刺的风格,乐观中透着悲伤,被称为“眼泪的微笑”。他运用幽默的手法创造了喜剧的效果,让各种不同的人物形象在夸张的场景中显现,体现了他的批判意图同时也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时作者又让一个本来没有幽默感的人物出现在一个本不该幽默的场景中,造就了小说中的黑色幽默。狄更斯也是一位幽默大师,常常可以读到他夸张、风趣、妙趣横生的话语,小说运用了巧妙的漫画手法使人物栩栩如生、跃然纸上。狄更斯曾说“在我所有的作品中,我最喜欢这一部。正如许多父母一样,我内心里有一个宠儿,他的名字就叫大卫科波菲尔。”[3]小说中主人公大卫•科波菲尔的经历和成长道路和狄更斯有很多相似之处,因此这部作品也被认为是一部半自传体小说。《大卫•科波菲尔》的吸引力在于对世态炎凉的生动描绘,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以及各种人物不同的性格特征,巧妙的漫画手法使其融为一体;这部作品引人入胜的是他没有生动跌宕的情节和曲折的结构,但它有一种现实的生活气息及抒情的叙事风格。如大卫的姨婆贝西小姐对于驴子的恐惧,她的服饰装束,习惯好恶,言谈举止,甚至一举手一投足,尽显夸张;到处举债的米考博在监狱中却成为了“伟大的权威”,债主们逼债使得他“羞愧的不得了”,“随后半个钟点”,他却“擦亮他的靴子,带着比平常格外体面地神气,哼着一支曲子出去了”;至于对女仆辟果提的刻画,那更是维妙维肖了……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这种善意的揶揄却是让人哑然失笑[4]。狄更斯对于这些普通人的描写充满了怜爱之情,乐观中又透露中悲凉之意。而对摩德斯和希普等丑恶的人物和英国社会当时的阴暗面给予批判和讽刺。小说中描绘了英国的政府、议会、监狱的腐败,资产阶级的残忍、不道德和不忠以及对于穷苦劳动人民的剥削等,无不一针见血的揭露出资产阶级的丑恶嘴脸和资本主义社会的种种弊端。狄更斯通过幽默风趣的语言鲜活的再现了维多利亚时期的真实面貌,体现了当时人们的金钱观,唯钱是图所导致的一系列婚姻、家庭及社会的悲剧。小说的结尾仍是完满,善良的劳动人民最终都得到了幸福、宁静与温暖的结局,体现了狄更斯的温和的人道主义观点和渴望善良正义的美好理想。但由于他所处时代的阶级局限性,他却无法为劳动人们找到解决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道德观和善良人们对幸福生活的不懈追求。
二、后期创作的讽刺与批判
到了后期,狄更斯创作中的幽默手法不再轻松畅快,而是愈来愈沉重、冷峻和犀利,走向了一个更深的层次,批判了社会的黑暗面和资本主义的残酷,表现了他愤世嫉俗的批判态度和哀婉的感伤情调。小说中运用了细致的语言描写,极致的刻画了人物的鲜明特性,夸张的艺术手法也给人们流行了深刻的印象。如对潘波趣舅舅的描述“一张嘴生的像鱼,一双没神的眼睛睁得老圆,一头浅黄色头发根根直竖:看了他这副长相,看了他这副长相,你准会以为他是个给人掐的昏迷过去,刚苏醒过来的人。”[5]狄更斯夸张的语言把潘波趣舅舅的五官描绘栖息,使他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他的小说不再简单的指向个人,而是对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的深刻批判。作品结构紧凑、精密,情节也更为复杂、严谨,富有戏剧性,运用了更多的对比、悬念和象征手法。如狄更斯的小说《远大前程》在萨提斯庄园中营造了一种宏伟的哥特式气氛,这里的很多事物象征着小说主人公皮普对于上流社会的幻想;衰老的郝薇香穿着的结婚礼服象征着腐化和死亡,都充满了深刻的讽刺意味。房子里静止的时钟象征着郝薇香试图停止时间,她的婚纱和婚宴象征着她的过去,不改变任何事情而想让一切都和她结婚当天被抛弃时一样。房子边上的酿酒厂象征着商业和财富的联系,而庄园烧毁后满是灰尘的残垣断壁象征着这个房子的居住者和整个上层社会的颓废败落[6]。这一时期狄更斯的创作风格有所变化,紧张的戏剧情节和悲剧性的感伤逐渐代替了原来作品中乐观的幽默。《远大前程》可以视为《大卫•科波菲尔》的姊妹篇,但作品中却体现了更多的负面情绪,反映出现实的本质,给读者带来了警醒。作品在艺术技巧上有着更全面的探索,作品主题也不断多元化,思想更为成熟。狄更斯一改早期的乐观态度,主人公皮普和大卫都是孤儿,却由于皮普经不住现实的诱惑而丧失了原有的天真纯朴,在经历了严峻的生活磨难后幡然悔悟、重新做人,小说的结构也更为精炼。
三、结语
狄更斯的作品中流露出由喜到悲,乐观中透着悲凉之音,有幽默和讽刺的风格,是含泪的微笑。由早期善意的调侃和轻松的幽默逐渐转变为黑色的、批判揭露的幽默。这种温情的幽默却散发着理智的光芒。狄更斯这位幽默大师是下层劳动人们的精神导师,带给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成为黑暗中导航的灯塔!
作者:张怡 单位:吉林化工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