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革开放,书法艺术发展得到了国家的重视,书法市场也取得一定的进展,但书法与其他艺术类比,生产(创作)、销售、消费循环速度慢,流通数量甚微,渠道不畅通,操作不规范,造假情况严重,阻碍了书法市场的快速发展。
(一)书法市场发展缓慢,杂乱无章。书法市场经历了二十多年的发展历程,但发展缓慢,没有章法。从交易市场的情况看,目前主要通过三个渠道:一是拍卖公司;二是文化产业园(画廊);三是私下交易。从中国拍卖行业协会的数据显示,拍卖市场书画占据了一定的地位,占拍卖总额的百分之六十以上,但书法占据的比例一般在三分之一左右。而从书画成交情况看,近现代大于古代,古代大于当代。从国家有关部门二○一一年提供的数据,分别占比为百分之六十六点七七、百分之二十七点二七和百分之五点九五,说明拍卖市场是古代、近现代书法市场的重镇。文化产业园(画廊)大多为当代书画品的交易地。二○一○年,受上海市文联和美术家协会委托,对上海市二十一家重点产业园和有关画廊进行调查发现,文化创业园(画廊),书法交易量只占书画总量的百分之十左右,其中,文化创业园内只占到百分二至百分之三。后对北京最大的文化产业园七九八也进行了调查,结果与上海比大致相似,且交易大多为现代一些不知名的或者不太知名人士的书法作品。
(二)书法产品供给大于需求,流通断层。从市场需求角度看:①市场对当代书法作品需求量少。据调查,书法需求目前只限于有文化层次的家庭中,但需求量不会很大,他们至多买上一二幅字供家里欣赏和装饰之用。而书法收藏家等虽说对书法艺术有一定的收藏需求,但收藏要以大量资金作为基础。②因为市场需求量小决定能够实现商业价值的书法甚微。除古代、近现代、当代书法名家和全国、省市级居要职的书法家,比如沈鹏、欧阳中石、张海及省市级书法家协会主席和个别副主席等书法有市场需求外,全品很难入市;③社会对书法产品的需求小,与书法关联的宣纸等书法材料和书法工具需求量也就小。除向亚洲少数国家出口一些书法材料和书法工具外,大多在本国推销,生产厂家很难做大做强,许多生产商为推销自己的产品,千方百计找关系,深入书法名家和居要职的书法家家中,以书法材料和工具换取书法家的书法作品,以维持企业生机。
(三)当代书法市场前景看好,但作品造假严重。刚刚启动的当代书法市场面前,造假情况泛滥,造假手段层出不穷。不但有制作造假,还有网络销售造假、拍卖公司造假。拍卖公司暗中与售假者相互勾结,知假拍假,扰乱了正在发展中的当代书法市场。从造假的情况看,当代书法作品造假多于古代和近现代,造假之风盛行,许多造假者将名家比如沈鹏、李铎等还有一些地方上的书法名家作为造假的主要对象。
二、近十年,我国文化产业引起了高度重视,国视野书法论坛对国民经济总量的增加、人民物质文化生活的提高有所帮助,故大力推进我国国民经济和文化事业产业的大发展。但就书法艺术的本质属性,要发展书法艺术市场,要使书法艺术真正成为能够给国民经济带来一定收入的产业,至少具备以下条件:一是综合国力增强,提升中华文化在世界的重要地位;二是国民收入的增加和全民书法艺术审美水准极大提高;三是有一个正常规范的书法市场秩序,以质论价。概括起来一句话:就是要为书法产业链的形成提供一个良好的经济和文化环境,书法市场前景光明。
(一)提高全民素质,引导书法艺术在我国的大众化趋向。二○一○年夏天,笔者受上海市文联和市美术家协会委托,对上海美术市场进行了一次较大规模的问卷调查。调查反映,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美术品经营人员和美术家认为,美术品经营中最困惑的问题是『全民审美意识低』,中国人路过美术品市场,走马观花的多,真正掏钱买回美术品的却非常少。从现实看,中国人宁可投资房地产和股市,也不愿消费和收藏美术品。这说明我国在有些人手里并不是没有钱,而是我们国家还没有真正形成美术品的消费环境和消费气候,书法艺术产品也一样。当然,全民审美意识低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全民知识修养缺乏,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提高全民的知识修养和审美意识,提高人们的审美理念,只有在我国书法艺术水准达到一定的高度,人们对书法艺术有很大很高的需求的时候,我们的书法艺术才有可能成为『大众』产品,才有可能有大量的书法产品推向世界。目前,虽说许多省市开展并形成了有关美术民审美观念在全国范围内的推广和提高。考级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学龄前后的培训和培养,各级应规范培训和培养制度,鼓励有资质的个人和单位创办培训培养组织,规范培训和培养的学时价格。学时要根据当前人民的生活水平定价,价格要适中,使更多的学生和儿童能够加入书法学习的行列,从儿童时就开始培养兴趣,为实现全民书法打下基础。并建立相应的监督机构,随时抽查,赏罚分明。
(二)增加国民收入,推动书法艺术市场产供销的正常运转。书法艺术产品与一般物质产品一样都有一个供求关系平衡问题,所以,也有一个有效生产的问题,即书法艺术产品生产、创作、销售、消费的畅通无阻。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影响书法艺术产品交易活动的有序进行。从当前书法流通活动的运转情况看,书法市场的畅通起决定作用的是书法艺术消费环节,就是生产出来的书法艺术产品要有人去买,要有书法艺术产品的消费群,才能拉动书法艺术产品在生产数量上的增长;或者说,有众多群体去玩书法,才能推动书写工具和书写基础材料生产的不断增长。这个流通过程如果畅通,就为书法艺术产业链的形成提供了最基本的条件。而书法艺术这种消费是文化产品中的高消费产品,有赖于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普遍和极大的提高,如果人们生活尚不够宽裕,根本不会去考虑书法艺术消费上的享受,根本不会去玩这种高消费的艺术。那么,书法艺术产业链就缺失了消费链,消费环节中断,市场就失去平衡。所以我们要强调国民收入,强调人民生活水平的进一步提高。如果我们局限于提高人们的审美理念,引导全社会去消费是远不够的,关键是要在提高人民物质生活水平这个源头上下功夫。
(三)打击书法市场产供销中的造假行为。范书艺市场主要三个方面:一是书法生产市场,二是书法的流通市场,三是书法消费市场。规范书艺市场要通过引导、制约、赏罚等手段实现。书艺生产市场的引导主要包括生产什么、生产多少、怎么生产等方面。当然,不能像计划经济模式下的指令计划,而是可通过各种媒介的宣传和行政手段进行,比如,可以通过税收调整进行书法生产(创作)引导。书法流通市场的引导主要通过制约手段来实现,制定和采用法律法规,在内容上要明确我们提倡什么、反对什么、拥护什么、对什么样的行为必须采取什么样的惩罚手段等等。还可以通过不定期检查、抽查手段维护流通市场的秩序;消费市场的引导主要通过宣传、培训教育等手段实现,即培养消费者的审美水平、审美意识、消费理念。从几十年的书法市场发展历史看,国家有关部门花了不少力气,取得了一定的收效。比如,国家在对二○一○至二○一一年度《文物拍卖许可证》年审中,撤销了未提交年审材料的北京嘉信国际拍卖有限公司等二十六家企业的《文物拍卖许可证》,但单单是惩罚的手段是不够的。书法艺术市场的规范要从基础做起,首先应是引导、制约,然后才是惩罚,把不能发生、不可发生的事情消灭在萌芽之中,减少损失。比如,中国书法家协会正在编辑出版《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名鉴》一书,里面准备刊登各位书法家的书法照片和书法家的其他有关信息资料,对引导书法市场、打击书法市场造假将起到很大的作用,为书法市场前奠定坚实基础。
作者:陆祖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