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想实验的破坏性的源泉
布朗认为，我们关于自然界的新知识中的大部分来源于经验。但同时他还主张，也存在一部分先验的知识，且其来源于思想实验的感知作用。布朗认为，先验知识通过思想实验对相关自然规律的感知而获得。他的主张来源于布朗的数学柏拉图主义认识。在数学柏拉图主义的影响下，布朗认为，人们对于物质感知的认识相比于对数学直觉的认识而言，并不多多少。在布朗看来，这是由柏拉图哲学的基本要素所决定了的。首先，数学客体独立存在于我们之外，就如物质客体一样。他认为，数学的陈述是对还是错，在我们的知识体系中，他们的真理价值是独立的：它们在数学领域内通过事物的状态描述为对或错。正如哈迪评论的那样，在某种意义上，数学真理是客观实在的一部分。其次，数学客体是抽象的，它们存在于时间和空间之外。此处，布朗注意把柏拉图哲学和数学实在论中的非柏拉图形式区别开来。再次，我们了解数学客体是通过思维能力领会他们的结果。这就是类比能够发挥最大作用的地方。因此，哥德尔将此比拟为领会对物理客体的“感知”。布朗还强调，我们不必感知我们所知道的所有的数学客体，有些可能要通过推测来了解的，就如物理学中的物理实体的理解一样。例如，我们可直接看见花草树木和星星、月亮，但我们看不到分子；我们知道基本粒子，是因为它是我们在云室中看到的白色光线的最好解释理论的一部分。同样，有些数学客体和有些数学公理是推测出来的，而非直接感知的。最后，尽管它是先验的，但数学的学习过程却不是绝对可靠的。因为我们的数学理论中的许多是推测性的，所以它时常是错的。布朗指出，以上四个要素中，前两个与柏拉图哲学中的形而上学有关，后两个与它的认识论相关联。他认为，其中第三个要素看起来好像是最成问题的。至少，它是物理学家注意和嘲笑的最主要话题。
二、数学柏拉图主义的土壤及其问题
布朗对数学的柏拉图主义的坚持，主要源于数学在人类对蕴含于自然界纷繁复杂的现象背后科学规律的追寻中，有着巨大的价值。在这里，布朗意识到：它使得数学中的“真理”易于理解。在柏拉图哲学中，一个数学句子的对或错就像日常生活中关于一个物理客体的对或错的陈述一样。同时，柏拉图哲学还解释了我们的直觉，我们关于某些定理为真，且其肯定为真的心理感觉。布朗认为，如果我们不承认柏拉图哲学的根基，我们将会面临一系列的问题，比如，为什么一些数字的比较看起来那么直观，比如：100﹥1，人们会毫无怀疑地接受这一结果，而基于经验论的基础之上的比较，显然就不同了，比如：中微子和夸克哪一个重？估计一般人很难给出个干脆的回答。不过，布朗对此申明是谨慎的，因为他指出，这一效力必须严格区分于那种仅仅宣称科学需要数学的效力。在这里，他考察了奎因和普特南的观点，他们就曾作过“不可或缺论证”，认为要想令科学正常运转，数学必须是正确的。布朗认为，对于柏拉图哲学而言，这是最不令人信服的理由，这一事例由纯粹的数学单独得来。当然，任何理论都不只有一种效力。它是相对的，和它的竞争理论相比拥有自己独特的优点。事实上，布朗本人也意识到，柏拉图哲学是存在问题的，因为他的主张曾不止一次地招来其他哲学家们的批评。比如，布朗曾公开谈到，有人认为柏拉图哲学几乎就是多余的。人们常常质疑：不存在柏拉图的客体，将会有什么不同呢？其他一切事物就不会是仍然相同了吗？当然，柏拉图主义者无法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回答。此外，布朗将许多思想实验都归结为破坏性的思想实验，这本身就是存在问题的做法。这些思想实验的存在意义绝不仅仅简单地局限于破坏性，因为“思想实验可通过澄清理论中概念的混乱状况，来提高理论的概念明晰性协调力。”所以，更为合理的解释应该是批判性。因为破坏性的侧重点显然只是摧毁，而批判的目的除了摧毁存在矛盾的地方，更为深远的意义还在于它内含着一定的启发意义。比如伽利略的轮船思想实验中，伽利略通过理想化的情景设置，让人们在身临其境的感受到轮船的运动对位于其上的物体的运动不会产生亚里士多德的结果的同时，也必然会理解并认同地球围绕太阳运动的事实。而且，这一思想实验还让我们认识到，思想实验的过程其实并不渗透着神秘的柏拉图式的感知作用，比如说轮船携带着人与动物一起运动的过程就很清晰。虽然这里的轮船只是形象化的抽象实体，而非真正的物质实体，但相关场景我们完全可以具备，即此思想实验完全可能向物质实验转化，即便达不到理想化的状态，也可以接近于思想实验。
三、结语
纵观当代科学前沿，目前人们对于世界的认识依然是基于三个部分理论之上：宏观世界的牛顿经典力学理论、宇观世界的相对论和微观世界的量子力学。众所周知的是，我们所熟悉的宏观世界中的自然科学的进展大多来自物质实验的推动。但在宇观世界和微观世界中，当下的科学每前进一步，都已变得分外艰难。因为随着物质实验所涉足的领域离现实世界越来越遥远，其所能够获取数据的精确度，人们对实验的接受程度，以及实验的进行必须花费的高昂的人力、物力、财力等，都在急剧地膨胀，比如：欧洲正在进行的旨在探索世界起源的强子对撞机实验，对未知世界中暗物质、暗能量的探寻，以及我国刚刚取得突破的量子霍尔反常效应的发现等，都是一项规模庞大的工程。而相比较而言，思想实验由于有着独特的优越性，可在物质实验难以发挥作用的科学前沿作出贡献。科学史表明，爱因斯坦所有的重大理论突破都是通过思想实验实现的，他一生中几乎没有做过一个物质实验。当今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霍金也是如此。事实上，物质实验的每一个成果都仅仅是思想实验所揭示的理论的验证。因此，对思想实验，特别是破坏性思想实验的深刻认识，可有效地掌握科学前沿的最新进展，推动科学前沿向着更深远的宇观和微观世界不断拓展新领域。
作者：姜莎莎 李相德 单位：消费经济期刊江苏联合职业技术学院连云港财经分院 南京江宁区党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