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美”作为一个美学范畴，美术理论家杨成寅将其概括为“形、色、线、音等形式因素的美[1]”。他把形、色、线、音看成“形式美”的因素，笔者通过观看莫迪里阿尼大量作品发现：形（形象）是色（色彩）和线（线条）的视觉显现“，音”仅是观者被物象视觉形式美感动产生出的联想。笔者认为：线条是构成“面”的基本元素，色彩是对“面”的说明，“面”是呈现物象的基本方式，绘画艺术作品的形式美应从线条和色彩两方面来分析。莫迪里阿尼生命虽短暂，创作的作品并不算非常多，但其创作却因形式美得到永恒。他创作的绘画作品主要有两类：人像作品与风景画。这两类作品中线条与色彩构成“面”美感的视觉显现正说明形式美。达•芬奇说：最初的画是怎样产生的？———最初的画只有一条线，这就是墙壁上包围着太阳投下的人影的线。[2]这种说法虽是唯心的，但却能很好的说明画家对线条重要性的认知。
在绘画艺术中，线有直线，曲线，折线三种。“线是点移动的轨迹。方向不变为直线，方向变换为曲线，不同方向的直线相接为折线。”线构成面，面与面不同的视觉效果直接来源于线变换的形式，对绘画中“面”的分析，可以得出线条变换的规律。莫迪里阿尼绘画作品中，人像画与人像画，人像画与风景画之间对线条的运用是有差别的。男人像作品中，组成轮廓的线条多是短直线和弧度不大的曲线，如作品《莫依斯?基斯林的肖像》中，较多数量的短直线和幅度不大的曲线构成男人显成熟，硬朗的脸庞；《尼斯的公证人》则用弧度不大的线表现出公证人客观的态度，西装轮廓光滑的弧形线显现出公正人干练的一面。女人像作品运用的线多为长直线，弧度较大的曲线，“S型”的折线，如《带宽沿帽的珍妮?埃布特里塔》中，沿帽运用弧度变化较大的曲线；在作品《穿黄色毛衣的让娜》中，画家运用长直线对袖子进行处理来凸显人物修长的手臂；在作品《横卧的裸妇》中，画家运用“S型”折线体现了被描绘者光洁的肌肤，性感的卧姿。在风景作品中，画家运用最多的是长直线，短曲线，这种组成方式给观者感受是简练的，稳定的。不同线的构成方式产生不同的面，作为莫迪里阿尼绘画中整体的“面“来说，同样符合形式美特点。“西方美学史上，关于形式美的研究一直是历久不衰的重要课题。
早在公元前6世纪，毕达哥拉斯学派就开始从美的事物的形式着手来研究美。[3]”“最美的比例”是他们探寻的关键性问题之一，随着对问题深入的研究，他们发现了“黄金分割”比例，即：1：1.618的比例尺。“按照这种数学比例关系组成的任何图像，都表现了有变化的统一，并能显示出内在的和谐美。[4]”“黄金分割”比例显示出有变化的统一和内在的和谐关系，莫迪里阿尼绘画艺术正是这种关系的体现。如作品《莫依斯?基斯林的肖像》，画面中，以人物头像正面呈现，从线的构成分析这幅作品的头像这个“面”来说，大致可以分三部分，发际线以上至头顶为第一部分，发际线以下至下颌为第二部分，下颌至画最底部（肩以上）为第三部分。
第一部分和第三部分以第二部分为对称构成画面视觉和谐感，第一部分与第三部分的比十分接近“黄金分割”比值，第三部分和第二部分的比也十分接近黄金分割比值。这种比值关系的搭配，使人们在他画面中极易得到形式美的感受。作为最能代表形式美的女人体绘画来说，莫迪里阿尼绘画作品《横卧的裸妇》也显示出“黄金分割”比值。以肚脐为中轴线，画面最左边与最右边的人体的比十分接近“黄金分割”比值。且画面中，由线构成的圆形，椭圆形，长方形，不规则图形，共同构成画面整体和谐的美感。正如达芬奇所说：美感完全建立在各部分神圣的比例关系上。对于“合目的性”，康德是这样说的“：见到每一感性之标准皆达不到理性之理念”乃是合目的性的，因而也就是一种快乐[5]”。他肯定人的主观能动性是有缺陷的，并且允许这样的缺陷存在，甚至认为这样的缺陷是正常的，也就是说，当人们不去与这样的缺陷抗争时，得到的反而是一种快乐。莫迪里阿尼绘画作品中，无论是男人像作品还是女人像作品，多是没有瞳孔或有畸形瞳孔的人。这样的人他认为是“合目的性”的，绘画中的人都有自己的缺陷，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这些人形式美的捕捉，并且捕捉给他带来了快乐。“合目的性”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画家对色彩的运用。“色彩就其物理性质而言，是物体对不同波长的光的反射，就其与人的关系而言，色彩感是客观物体所反射的光在人的视觉上的主观反映。[6]”在莫迪里阿尼绘画艺术作品，观赏者能感受到淡淡的伤感之情，这情感来自于画家对作品中画面整体色调及眼睛涂抹形式。画家用灰色对眼睛进行无分别的涂抹，即：眼白和黑的涂抹是没有分别，亦或是两个色块简单的衔接，并不注意形状。
这样的涂抹方式与表现主义对颜色整体性把握有相似之处，而又不同于表现主义属纯表现，这些颜色以形为基础，又不完全依赖于形。《莫依斯?基斯林的肖像》中，人物眼睛颜色为黑块与白块衔接，不注意黑色的形状，这里的眼珠便有怪异的特点，但这并不妨碍画家对整体形式感的塑造。《带宽沿帽的珍妮?埃布特里塔》，《穿黄色毛衣的让娜》等作品眼白与瞳孔以一个色块使色块混合形成单一的“面”，人们看到这样形象仿佛是瞎眼的人一样，但这丝毫不影响整体画面色彩给人的和谐感觉。莫迪里阿尼绘画艺术是以线条长短，曲直，粗细的变换为基础，运用合“黄金分割”比例值规律的“面”塑造整体形式感。在“面”中，统一的整体色调构成合目的性和谐的美。线对“面”的塑造，合目的性的色彩两者是其绘画艺术形式美之所在。
作者：单位：方凤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