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荷兰的蒙德里安以几何图形为绘画的基本元素贯穿艺术创作,早年追求写实的人物风景,而后将自然形态简化为水平垂直的抽象构成,他崇拜直线美,主张透过直角静观万物内部的安宁,创作出普遍的现象秩序和均衡美感。其晚年移居新艺术中心纽约,继续开拓他的创作领域,并对现代建筑、设计、工艺等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他认为艺术本就应该不拘泥于自然的外在形式,要以表现精神为目的,从而达到人神同一的绝对境界,和我们今天所熟识的“纯粹抽象”如出一辙。
冷抽象所代表的几何抽象派典型,通过将黄金分割比例应用于大部分作品,从而满足人视觉上对画面的平衡感,继而根据画面的分割块面,采用红、黄、蓝三原色协调画面,这便是蒙德里安冷抽象里的理性感性的交融。蒙德里安抽象主义艺术理论的建立始于他1915年认识数学家肖恩梅克斯,他正是从肖恩梅克斯的理论中获得大量的灵感,才坚信世界万物的结构是按照数学的原则建立的。因此,蒙德里安找到了精准的由水平、垂直、三原色和黑、白、灰共计八种基本元素所组成的基本绘画格式,即所谓的格状结构,通过结构比例的再研究,元素的搭配变化,使得这一经典的绘画格式产生无数的变体。最经典而广为流传的就是《黄红蓝与黑的构图》,它的画面正是由长短不一的水平垂直线分割为正方形和长方形,并加以纯净的三原色填图,用粗黑的线条分开求得画面的稳定,使理性的几何图形与感性的色彩冲撞在一起,在长方形和正方形交叉的画面中显得和谐又富有变化,组成一个富有动感的画面,恰似音乐的高低起伏、旋律荡漾,而原色的填图和黑白灰的排列更似音符的变化,成功塑造出冷抽象派那种唯美梦幻又不失现实感的氛围。作为风格派幕后的主要艺术家和抽象绘画的创始者,蒙德里安对现代设计乃至建筑领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以几何图形为基础元素的蒙德里安式冷抽象旋风席卷整个时装设计,自从1965年那条由YvesSaintLaurent推出的经典的“MondrianDress”(蒙德里安裙)开始,时装界每隔几年就会涌现冷抽象的追随者,在设计师的精巧剪裁下再配以蒙德里安的画作,几何色彩的排列被赋予了浓厚的波普艺术风格,令蒙德里安广为人知,这条经典的A字裙可以说是时装设计与艺术的完美融合,在当时产生了轰动效应,成功登上了1965年9月法国版的《VOGUE》封面。随着时间的推移,潮流轮番向四色格致敬,在原始的精髓上不断推进改变,包括颜色配色的改变和与其他时尚元素的融合。2011年经典的矩阵方格重新回归,Prada在成衣系列中广泛使用精巧变化后的蒙德里安图案,同年Céline、BCBGMaxAzria和Chloé也不约而同地运用了这一经典时髦的图案。2013年春夏之际,随着Céline、Chanel、DVF、Fendi在配饰及单品上大肆推出全新蒙德里安图案包袋,Acne和SPORTMAX更尝试拆分再重组,不同材质、加入不同时尚元素让经典图案锦上添花。时尚界的设计师们在蒙德里安的冷抽象中陶醉,继而涌现更多的创新设计,推动时尚艺术的长足发展。20世纪初期,广泛的现代艺术运动风潮使近代设计风格多样化,建筑设计作为近代设计的一个代表,也必须与艺术世界的发展齐头并进。在蒙德里安冷抽象下的风景画中,早已出现了大量的几何式构图,存在各种树木、墙壁与篱笆的平面交叉。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蒙德里安在1912年创作的一幅主题树,表现方式是他惯用的粗线条的交叉。
受到毕加索的立体主义风格作品的影响,树木已经成为蒙德里安笔下抽象绘画的基本元素,他开始打破树的原有形状,将树枝弯曲变化成为黑色的线条,再通过变换角度、简化色彩等艺术处理,使线条和方块散布在画面上。之后,蒙德里安又开始转向“风格派”,并创造了一个新的名词“新造型主义”,这时他主要以平行和垂直的线条在画面上做分割,并填进黑白灰的色块,以此表现空间中线条与色彩之间的关系。这种以白色为背景,立体线条和色彩相配合的形式改变了很多建筑设计师的艺术观念。因而在20世纪初,蒙德里安式的几何色块经常被拼贴在建筑的外立面上,最常见也最典型的就是用在景观的地面铺装上。除此以外,他的冷抽象几何画作在不对称中却有种莫名的平衡感,给建筑设计带来新的风貌。风格派也不仅仅局限于一种艺术运动,它开始深入人们的生活,成为特定审美的生活方式。如,著名的施罗德住宅被概括为块状、平顶屋并具有平衡的几何不对称形式,建筑外辅以白色和不同程度的灰色。发展至今,蒙德里安的经典画作演变成了丰富的设计图案,那些受到他画作启发的设计不胜枚举。蒙德里安留下的不止“冷抽象”三个字那么简单。在他的绘画中,这些线条和方块不仅仅是艺术的游戏,更是将空间注入新的造型能量。他的核心理念是艺术、建筑、设计之间的分界消失,通过画布上的造型慢慢渗透到真实的世界。如他所说:“人改变了自然,自然也改变了人。未来的人以完全不同的方式体验情感,商业经济论文需要另外的真实去满足他的审美需要。”
作者:王维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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