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印度电影年观影人数是其人口总量的三倍还多,究其原因,除了印度政府政策扶持、百姓良好观影习惯外,还跟印度电影所展示的生活百态息息相关,使之与观众产生共鸣并带给其希望。文章以印度电影界颇具影响力的阿米尔汗电影作品为例,用文化产业的视角,透视印度社会价值体系的构建,从而解读作为文化载体的电影所宣扬的价值观,以及印度电影帝国的文化核心竞争力。
关键词:阿米尔汗;印度电影;价值观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9128(2016)01-0061-04
引言
电影作为大众娱乐与艺术的载体,它通过创造视觉形象和镜头组接的表现手段,准确地“还原”现实世界的形形色色。其素材来源于生活、形式兼备艺术表现力,所以意大利诗人和电影先驱者乔托•卡努杜在1911年的时候称电影为“第七艺术”。①电影自1896年从欧州传入印度,到现在已享有“东方好莱坞”的盛誉。从1913年摄制第一部影片算起,至今印度电影已有102年的历史。②处于各个历史时期的印度电影风格因受到所处国内外政治经济环境影响,电影主体反应了特定历史条件下的社会矛盾,所涵盖的电影情节触及百姓生活、宗教文化、阶级种姓制度等诸多方面。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印度作为英国殖民地而陷入帝国主义战争,这一阶段的印度电影主要折射出民族独立的政治诉求;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英国殖民者颁布的制片许可证制度使整个印度社会陷入禁止宣扬任何民族独立精神的境地,致使该时期印度电影发展受到阻碍。在英国严酷的统治下,印度人民反英斗争情绪高涨。一方面,凡是出现民族独立或圣雄甘地主张的电影一律禁播;另一方面,反英斗争愈演愈烈,多地口号体现了圣雄甘地民族自由和争取印度独立的精神内涵;在印度宣告独立后,随着国际货币基金组织1990年开始对其经济上的援助,印度私有化、市场化逐步形成,由此加剧了社会分化,贫富差距自然成为当下印度电影需要反映的主题之一,例如2008年英国人拍摄的印度题材电影《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把印度乡村或是位于城镇边缘的贫民窟与大城市做了鲜明的对比,直面印度等级分化、贫富差距等社会问题,体现了印度各阶层迥异的生活状况。在当今经济全球化、政治格局复杂多变的背景下,贫富差距的分化、城乡二元结构对立问题的突显,加之原本种姓制度、宗教冲突等现实压力,都已成为印度社会发展的顽疾,而印度电影恰恰填充了现实社会和理想国之间的区隔,使现实生活中的种种问题在电影中得以重现、解决、升华和美化。绝大多数印度人认为,看本国电影是文化娱乐消费和暂时逃离现实生活的最佳选择,也是寻找幸福的突破口之一。在“三段舞蹈,六个插曲”③的固定模式中,印度电影在某种程度上填补了现实生活的情感缺憾,使银幕内外达成对追求“真善美”的共鸣。早在2008年,印度本土观影人数已经超过33亿人次,是其总人口的3倍还多④,印度电影能在本土取得如此票房成绩的原因有如下几点:其一,印度地方政府在政策上的大力扶持。例如:取消娱乐税后电影票价大幅下降(印度电影票价不到中国电影票价的十分之一③);还有《电影法》的颁布和电影审查、分级制度的不断完善等。其二,银幕数量众多以及观众良好的文化消费习惯。印度电影院是大众文化消费的场所,每部影片中间10~15分钟的广告时间被看作是宝贵的社交时间。在印度看电影是一种集体性活动,通常一家三代人一起去观看电影的情形时有发生,印度人认为在电影院内的社交活动比看电影本身更重要。在开场前、放映中或散场后只见印度人扶老携幼,谈笑风生,大家都十分享受与家人朋友之间在影院的这种交流活动。透过以上对印度电影本土高票房原因的分析,本文着力探讨在现实社会冲突下印度电影产业所呈现的丰富素材和主题,以及分析印度电影传递的价值观是如何在消解社会分化中所起到的积极作用。以印度新一代电影制作人兼演员阿米尔汗的影视作品为例,试图寻找他的电影与观众心理需求的契合点,从与生活息息相关的教育、宗教和爱情三方面解读印度电影工业在银幕之上跨越现实和理想鸿沟的路径。出生于电影世家的阿米尔汗,童年时期通过出演《YaadonKiBaraat》和《Madhosh》两部电影已经出名,长大以后的他更是具备很强的社会责任感,他关注整个印度社会的发展,对诸如幼儿教育、高等教育、多元宗教信仰、跨种族爱情等领域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这在他的影视作品中得以充分表现,下面以阿米尔汗《地球上的星星》、《三傻大闹宝莱坞》、《PK》、《未知死亡》为例具体阐释电影所传递的价值观。
一教育——有教无类,因材施教
在反思教育的标准化模式和教育工作者身份的人文思量题材方面,《三傻大闹宝莱坞》和《地球上的星星》堪称阿米尔汗教育类题材电影的典范。前者主要讲述来自不同阶级属性、不同家庭背景、不同理想抱负的三名主角兰彻、法尔汉和拉杜在印度皇家工程学院学习的故事。该学院以严格的竞争机制为主要培养方式,为了能在竞争激烈的印度社会环境中拥有更多社会资源学生们被迫学习,即使他们对知识本身并不感兴趣也要陷入永续的竞争状态当中。而后者,《地球上的星星》阿米尔汗亲自导演并出演的一部关于儿童成长的电影,它要传递给观众的是:每个孩子都是特别的!阿米尔汗深刻地体会到一个国家重视教育的程度和国家未来的发展成正比。在反映教育这两部影片中,他着意探讨作为学生(无论是高等教育还是初级教育),对于学习目的迷惘,以及在学习过程中困境心理挣扎的过程。两部作品中都运用浪漫主义的抒情表现手法,以先抑后扬的叙述方式,推陈出新,揭示出影片的深刻主题。在《三傻大闹宝莱坞》中,法尔汉和拉杜起初代表了千千万万印度传统社会背负着巨大家庭使命的年轻学子,他们的出生就注定被作为改变家庭现状的最大希望。进入学校后,自己最初的梦想和兴趣全都得臣服于学校严格的竞争环境中,使他们陷入深深的身体痛苦和心灵恐惧中。直到遇见爱思考并乐于助人的兰彻后情况得以改变,兰彻热爱学习,喜欢探索知识的真谛,对书本和老师传授的知识总是充满好奇与质疑,并善于帮助别人,他的口头禅是“AalIzzWell”(一切顺利)。影片带领观众去感受法尔汉“子非鱼,焉知鱼之痛”的境地,为了父亲的期望(做一名工程师),法尔汉把自己的梦想(野生动物摄影师)一度扼杀在摇篮中。在兰彻的鼓励下,法尔汉最终转变了其父母的观念。要知道印度是世界人口大国,在这个接近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国家里竞争是必要的,父母对热门专业的趋之若鹜和孩子内心真实想法的漠视,两者之间形成巨大的反差,表面上看是为孩子提供良好的受教育机会,实则把孩子当作救命稻草拼命摇曳,影片中所刻画的父亲形象其实是并未真正理解梦想与爱的真谛。如果我们能勇敢地直面人生,做出自我救赎的机敏和勇气,这就是影片中法尔汉这个角色所传递的价值观念。借用印度著名女性导演米拉•奈尔对电影的看法:“希望我的电影变成一面镜子,观众可以透过它看到自己的影子,并且重新审视自我,最后找到个人的身份认同”。在《三傻大闹宝莱坞》中,围绕拉杜这个人物,解脱和重生自始至终贯穿剧情,“凤凰涅盘”并重生后的拉杜,告诫世人的是:现实生活中,我们也有弱小、痛苦、彷徨的时刻,是选择逃避还是勇敢面对困难,取决于我们内心是否足够强大。要不断完善自我,做生活中的强者,当拥有了强大的内心以后才能泰然处之,处理好自己与整个外部世界的关联。拉杜出生于印度较低种姓家族,他的父亲患病卧床,生活不能自理,尚未出嫁的姐姐还需要拉杜挣钱筹备嫁妆,他瘦弱的身躯背负了太多来自于社会和家庭的责任。当被校长“病毒”以退学相要挟的时候,他选择了跳楼自杀,一向懦弱的他选择了逃避。如果说拉杜在跳楼之后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的话,那么跳楼这一事件也成为拉杜人生转折的里程碑。跳楼后16根肋骨的断裂,换来的是他不再惧怕未来、不再全然依赖宗教并找回自我价值和存在感;双腿骨折,却使他从此真正挺直身躯站立起来,并能够以平和的内心坦然接受一切。《三傻大闹宝莱坞》这部影片来源于生活小事,去往于灵魂深处,既有百姓市井的展示,又不乏艺术表现力。它丝毫不回避现实,抱着对社会负责任的态度采用幽默诙谐的表现形式在梦想和现实生存之间达成平衡机制,以一个个生动的人物形象勾勒出一幅幅独特的人文图景。在寻找教育真谛的旅途中,在学院气质、传统观念和新观念之间,通过个体战胜自我的故事延伸至同一社会阶层对现实的逐步掌控和对理想的追求,最终揭示教育的本质:教育不是禁锢人思想的牢笼而是通过知识的积累,从而转化成使自己变得强大的资本。在2000多年前的中国,圣人孔子在长期的教育实践中就提出了:“因材施教”的观点。每一个孩子都是最特别的,他们有着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理解世界的方式,发挥自己的所长走一条最适合自己的道路,这便是成功的教育。阿米尔汗凭借着对教育题材的熟稔于胸,在宝莱坞第53届FilmfareAwards电影奖上,《地球上的星星》获得最佳导演奖和最佳影片奖等多项荣誉并创造了2948万美元⑤的票房总收入。故事讲述在父母、老师眼中的问题男孩伊翔,与外界总是格格不入。最终,他被送到了一家寄宿学校接受“教育指导”,与父母分别反而使伊翔的问题更为严重。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乐观、自信、细心的美术老师尼库巴(阿米尔汗饰演)的到来,他发现了伊翔不快乐并找寻到了原因,在尼库巴的引导和帮助下,最终伊翔找回了充满童真童趣的自我。在这样一部针对幼儿教育提出现实意义的影片中,故事以孩童成长经历中渴望摆脱老师和家长束缚的传统教育风格套路,反观印度现实社会基础教育中不足之处,在印度以及其他国家中引发了一场针对教育的讨论和思考,并反思家长和教育从业者现阶段的教育思路和方法。《地球上的星星》,从生活中关系到每个家庭的未来——孩子为题材,又以不适合孩子的大众化应试教育方式切入,采用欲扬先抑的手法最终突出了教育的本质:是通过知识的学习从而使孩子更好的成长,而不是教育本身;它只是达成目标的一种手段,而非目标本身。
二宗教——菩提本无树
印度是一个多元宗教共存、争斗的国家,在印度古宗教形态中,婆罗门教反映出婆罗门种姓阶层的区隔;4~5世纪基督教传入印度;大约在公元前6世纪时,印度佛教在适度吸收和摒弃婆罗门教的基础上形成。公元7世纪上半叶,伊斯兰教在古印度开始传播,15世纪末期,锡克教⑥兴起。现阶段,印度教在印度的传播和发展最为兴盛。纵观世界宗教体系,各宗教教派总是通过仪式化稳固宗教的存在形式,也总是通过信众的虔诚敬拜来加强宗教的掌控能力。阿米尔汗的新作《PK》以印度社会宗教与伪宗教的甄别、区隔问题并附加男女情爱这一永恒经典话题进行多层杂糅、平行的探讨。影片并未以传统世人的观点来看待宗教,而是巧妙地运用外星人PK的视角,以“旁观者清”的客观态度审视人类社会那些被人们习以为常却又缺乏合理性的事件,并深刻描绘了宗教与信众之间选择与被选择的关系,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唯造物主至上”的宗教观点:即每一个宗教都有自己观察世界的眼光和看待事物的方法,并且每个宗教都强调信众对其唯一性。当人,生而为人之时,该如何选择属于自己最崇高的宗教信仰?在选择宗教信仰前,信徒应有甄别能力,应以真神造物主为信仰对象,而绝非信奉利用人们对神敬畏之心而谋取私利并置信徒于不顾的伪宗教。正如阿米尔汗所说:《PK》虽然质疑了信仰,但并没有让人放弃信仰,他反而强调了信仰的重要性,影片真正挑战的是那些利用和操控信仰的人。这便是安德烈•塔可夫斯基(AndreiTarkovsky)曾经说过的:“根的主题一直都极为重要:这一主题联系了家庭、童年、国家、大地。我一直觉得确定我自己属于一个特定的传统、文化、群族或观念是很重要的”——真正的信仰即为根。电影讲述了外星人PK(阿米尔汗饰演)来到地球后,因丢失能量石,回不了外太空,并在寻找能量石的过程中,他遇到诸多麻烦,也因此陷入了痛苦的境地。因此,他只能逐步适应地球上的生活,了解地球人的思维方式和语言表达,并寻求多种宗教力量的帮助,曾一度寄希望于各大宗教派别的他,双手戴满了神戒指、左手拿着一串佛珠、右手捧着一个耶稣,头顶还戴着伊斯兰教的礼拜帽,但凡各大宗教举行仪式他必去无疑。最后,外星人PK迷茫了,他不清楚是神创造了人,还是人创造了神(人制作了神的塑像)?生活越苦难才能更加显示宗教存在的意义,信众也才越发珍视宗教的力量,就如同德国哲学家叔本华曾说过:“宗教就像萤火虫一样,为了发光而需要黑暗。”宗教是植根于灵魂获得自由并回到最纯净状态下的言行指导,但是,想要使人远离世俗的虚妄、劳苦、欲求最终还是人类自身,诚如基督教里的名言:“自助者上帝助之”。《三傻大闹宝莱坞》里的拉杜,巨大的家庭压力使他成服,在对现实的恐惧和未来的迷茫中,他试图借助宗教及具有符号价值意义的神戒为他带来力量和希望,于是他戴满戒指的双手一次次祈求、祷告神灵,一切寄希望于神的帮助,但却于事无补,在一次次逃避现实的懦弱行为后面他陷入了更为深刻的苦难。最终,在尝试跳楼、住院并康复一系列戏剧性人生经历后,他摘掉所有象征宗教力量的神戒,由相信神转变为相信自己,这使他顶天立地的站了起来,因为宗教信仰只是指引人们走向未来的一盏明灯,可通往明灯的道路却充满了艰难险阻与黑暗,并且在这段路途中,能帮助你的人始终只有你自己!就像禅宗五祖慧能作的那首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在宗教里寻找自我是该影片要传递给观众的,也因宗教是一个世界性话题,阿米尔汗的作品才会引发观众的好评。
三爱情——真爱无敌
印度社会,形成于古印度时期的种姓制度普遍存在,这种分级制社会阶层形态把人们通过从事的职业类别分为高低贵贱,通常情况下,分为四大种姓: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以及除此之外的贱民。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制定一系列严苛的婚姻制度,例如:婆罗门和刹帝利之间可以通婚,吠舍可在本族群内通婚等等。这样一来,高种姓阶层往往造成一夫多妻选择面狭窄的困境,很多少女被迫嫁给老年人,若丈夫离世,按照“娑提”⑦风俗妻子则需自焚殉葬。人类求生本能却在保全种姓纯正的残忍制度下一代代人作出牺牲,在阿米尔汗的电影中描绘却是跨越种姓的爱情。《三傻大闹宝莱坞》里的兰彻和碧雅,碧雅是皇家理工大学校长的女儿,而兰彻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他们的结合是寻求真爱的同时跨越种族观念和歧视。在电影《未知死亡》里,男主角哈尼亚(阿米尔汗饰演)与女主角卡帕尼娜相爱至深,哈尼亚作为印度上流社会的商业大亨,卡帕尼娜却只是一个为了生计而四处打工的平民百姓,两人却因为女主角卡帕尼娜的善良与美貌而相爱;也因为深爱,在女主角被黑社会杀死后男主角才为爱而展开报仇行动。在影片中,宣扬的是人类最纯真的爱和“性本善”,却巧妙的回避种姓的束缚,虽然男女主人公最终天人两隔,最后以男主角用一生去怀念女主角的唯美画面结尾,却给跨越种姓的爱提供无限的遐想。电影作为生活的一面镜子,反映世间百态的同时也反映了人生悲欢离合。这面镜子不仅仅是从现实通往回忆的一扇窗,也是文化隔阂、人生信仰、身份归属等藩篱的突破口,更是镜头内外你我回家的门。⑧阿米尔汗作为印度影史最杰出、片酬最高(甚至享有电影利润提成)的演员之一,他出演的《三傻大闹宝莱坞》,《PK》横扫国内外票房纪录。《芭萨提的颜色》,《为爱毁灭》,《地球上的星星》,《未知死亡》这几部电影创造了59亿卢比(约5.72亿人民币)的总票房。⑨在他的电影生涯中还多次获得奥斯卡金像奖、印度国家电影奖、Filmfare奖等多项殊荣,被影迷和媒体公认为完美主义者。美国《时代》周刊曾经称他是印度版的西恩潘,印度最权威的电影杂志《Filmfare》2009年-2011年连续三年将他评为宝莱坞最具影响力的电影人。⑩毋庸置疑,阿米尔汗被誉为印度新电影在世界电影产业崛起的标志性人物,世界人民关注他电影的同时更关注他在电影里所传递的价值观念和社会责任;阿米尔汗透过电影传达给观众的也不仅是娱乐更重要的是思考的价值。
参考文献:
[1]杨仁德.印度的电影事业[J].南亚研究,1985(2).[2]张慧瑜.印度宝莱坞电影及其对“中国大片”的启示[J].文艺理论与批评,2011(03).
[3]姚卫群.印度宗教关系的发展特点及若干启示[J].世界宗教文化,2010(2).
[4]张慧瑜,李玥阳.亚洲电影的复兴之路——以东亚、东南亚及南亚电影(2001—2010)为例[J].当代电影,2012(2).
[5]魏水华.“印度梦”与电影的救赎[J].观察与思考,2009(6).
[核心医学期刊6]王树英.印度电影业的发展历程[J].南亚研究,1994(4).
[7]袁文殊.印度电影艺术的卓越成就[J].世界知识,1955(20).
作者:王笛 单位:云南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
相关专题:网络言论自由微博案例 教学管理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