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骨》中女性主义对后现代的主要应答模式:消极与沉默
《骨》定位在华裔家庭的女性进行讨论，关键是为了以双重压迫来看待后现代的女性主义。华裔的家庭在美国社会当中是受到美国白种人的歧视，历来在社会上无论是政治活动还是经济活动都没有自己的地位。而华裔家庭的女性不仅仅受到上面的压迫和歧视，在后现代的男权主义范畴当中，这些女性更是没有办法获得自己的社会地位。华裔妇女的生活在《骨》所设定的社会范畴和时代范畴是十分艰辛的，因为华裔妇女的生活是在整个男权主义的美国社会边缘，受到了帝国主义和男权主义的权力压迫，从而变成了如同社会贱民一样的社会角色。《骨》中的华裔女性在家庭当中其实还是受到这种男尊女卑的影响，这种影响到了美国依然在发挥作用，所以她们依然生活在家庭的底层。即使《骨》中的梁家的女性在数量上较多，可是依然无法真正改变这种男尊女卑的社会角色安排。而从另外一个角度上看，这些女性因为华裔的身份在美国社会也受到了来自社会的种族歧视。因此，消极和沉默逐渐成为《骨》里华裔女性的一种后现代的应答模式。华裔女性矜持、保守，有着温、良、恭、俭、让各种美德，面对美国白种人的种族主义和男权主义的后现代社会权力结构，她们往往选择了沉默。这一点就和《骨》当中的母亲一样，她没有办法对这样的双重压迫展开什么斗争，因为她非常清楚任何的斗争都是没有意义和价值的，她依靠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是没有办法真正去改变这个社会已经产生畸形的后现代主义的价值观、世界观。因此，《骨》当中以非常特殊的视角揭示了这些女性出现的沉默以及消极现象。而这种现象和斯皮瓦克所分析的殖民者社会的“贱民”是接近的。《骨》当中的梁家母亲因为长期在社会上没有自己的话语权，加上和美国当地的白种人妇女也不可能真正融合在一起，所以她也只能够选择沉默的方式。梁家母亲也不能流利地使用英语，所以根本没有办法真正地融入美国社会当中，对于男权主义社会当中遇到的事情，她也只能够通过自己的长女莱拉给自己做翻译，将一些话翻译给自己听。因此，这种和外界的交际闭塞让《骨》中的梁家母亲彻底成为消极和沉默的后现代女性代表，在沉重的男权、语言不通以及种族歧视等社会压迫下负重而行，用沉默应答后现代主义的种种压迫。
二、《骨》中女性对后现代主义压迫的反抗及失败分析
《骨》中梁家的二女儿安娜和三女儿尼娜，她们作为华裔美国移民的第三代，已经有了一些新的意识形态，特别是从小就在美国长大，所以她们的价值观、世界观和人生观和美国人更为相似。但是安娜和尼娜毕竟与美国本土的白种人不同，因为安娜和尼娜都长着中国人的华裔脸庞外貌，加上她们从小在家庭当中，或多或少地受到传统中国文化的影响。因此，《骨》当中的安娜和尼娜在后现代主义的社会当中表现出对自由更为强烈的向往，但是同时也面对着自己革新当中非常矛盾的部分，一种传统的封建意识心态和美国的自由意识形态之间的冲突。小说《骨》中，梁家的父母将他们自己的传统中国意识形态传递给女儿们，但是女儿们在美国的学校当中却接受着一些新的西方思想。这样两种意识形态互相之间产生了冲突。在社会生活当中，梁家的二女儿安娜和三女儿尼娜都能够运用非常流畅的英语进行表达，她们能够和其他的美国年轻人进行没有障碍的交流，但是她们身上所呈现出来的华裔血统烙印，特别是黄皮肤、黑眼睛外貌特征让她们无法真正融入美国的现代社会当中。在安娜和尼娜的身上都可以看到，她们其实都有一种身份的迷失。她们知道虽然是华裔女子，可以获得平等的对待，但是另外一个方面，美国的后现代社会依然没有摆脱男权主义的阴影，她们在非常复杂的精神矛盾和身份冲突当中感受到自己内心世界的痛苦。《骨》当中的安娜是一个和后现代主义压迫抵抗的人物。安娜从家庭当中学会，一旦自己个人的爱情和家族的利益出现冲突之后，应该毅然放弃自己个人的利益，服从家庭的利益。但是安娜却不愿意屈服在这样的一种后现代的话语霸权当中。因为安娜非常清楚自己应该具有自由选择爱情的权利，即使翁家及她的家族产生了利益冲突，她也渴望冲破家庭的桎梏，从而追求自己灵魂的自由。当梁家采取一种压迫的方式，要求安娜放弃爱情的时候，安娜并没有选择沉默，而是采用了激烈的手段进行抵抗。可是安娜的反抗最后也是失败的，安娜本人最后选择了自杀，是一种对自己后现代生存困境的激烈悲鸣。从安娜的这种自杀悲剧当中可以看出，安娜向往自由，并且试图为自己的自由作出努力，可是安娜最后也成为后现代主义语境下的女性牺牲品，虽然她捍卫了自己的自由，但是她的自杀也让她彻底失去了生命。
三、结语
《骨》这部小说同时也塑造了一个和后现代主义社会展开对话和沟通的女性角色，也就是梁家的大女儿莱拉，但是莱拉的这种角色，其实也是《骨》的作者伍慧明对于后现代主义的妥协表现。莱拉一方面也没有彻底沉默，但是另外一个方面也没有争取自己的独立地位，莱拉虽然到最后留在了父母的身边，但是归根到底还是受到了家庭的羁绊，没有真正敢于去和后现代主义社会展开抵抗。这种幸存下来的后现代主义女性，其实也是对男权主义和种族主义的妥协。因此，《骨》这部小说对于后现代主义的女性是具有非常深刻的洞察力的。特别是以华裔家庭的女性这样一个特殊群体作为切入口，对后现代主义下的女性主义，特别是女性的焦虑、抵抗、斗争和妥协等都有非常鲜明的剖析，从而对女性的自我身份错位以及自我身份成检验医学期刊长等，都提供了较为深入的女性主义典型范式，值得深思。
作者：周霓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