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内蒙古煤炭资源开发及经济增长初步观察
1.1内蒙古煤炭资源开发现状
内蒙古的煤炭资源开发从2000年开始进入繁荣期,并在2009年后进入稳定期。2010年内蒙古原煤产量为782亿t,超过山西省的741亿t,成为我国原煤产量第一大省(图1)。同时,内蒙古的煤炭资源开发拉动了当地就业,2000—2010年内蒙古采矿业从业人员稳中有升。2003—2008年,从业人员保持在15万人左右,占第二产业从业人员比重约为10%,2009年采矿业人数有较大幅度的上升,达到20万人左右,较大拉动了当地就业,内蒙古煤炭资源开发的强度有一定幅度的提升。
1.2内蒙古经济发展概况
2000年以后内蒙古国民生产总值大幅增加,从2000年的1539亿元上升到2012年的15881亿元,增加了103倍。同时,人均GDP也快速增加,从2000年的6502元上升到2012年的63886元,增加了98倍,内蒙古GDP与人均GDP基本实现同步增加。居民收入及消费水平反映了经济发展的实际水平。2002—2012年内蒙古人均GDP增加了78倍,而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及城镇居民家庭人均现金消费支出各增加了38倍和36倍(图2),增加幅度较小,居民实际生活水平与GDP增幅并不相同,内蒙古高速的经济发展没有带来相应的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
1.3内蒙古煤炭资源开发与经济增长关系
初步检验内蒙古煤炭资源开发带来了经济的高速增长,但由于煤炭价格的波动引起区域经济增长的波动,高GDP增长率与低消费水平共同存在。自1993年煤炭价格放开以来,内蒙古经济增长与原煤产量增长呈现出相同的变化趋势(图3)。内蒙古煤炭资源开发与当地人均GDP和人均消费水平之间的关系具有明显差异,根据凯恩斯消费理论,随着收入水平提高,消费者的边际消费倾向递减,即消费增加要慢于收入增加,高收入者的边际消费倾向往往偏低,难以达到刺激当地经济的目的;大量较低收入者,由于收入水平低,购买能力弱,难以刺激当地消费市场的发展。这造成当地消费水平低,经济发展的市场动力不足[10]。内蒙古原煤产量增长额与人均GDP增长额(1991—2011年)之间呈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为015,煤炭资源开发对推动人均收入增长有积极作用;而原煤产量增长额与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额(1991—2011年)之间的相关性较弱,相关系数仅为005。说明内蒙古煤炭资源开发对人均GDP增长的推动作用大于对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的推动,人均GDP的高增长并不一定能够提高当地居民的消费水平。
2“资源诅咒”效应的实证检验
2.1指标选取及模型构建
在实证研究中指标选取及模型构建的合理性尤为重要,本文参考相关文献[11]并结合内蒙古经济发展实际来选取指标。在实证分析内蒙古煤炭资源开发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过程中,将经济增长作为因变量,将煤炭资源丰裕度作为自变量。其中,以人均GDP增长率(以1990年CPI为基期进行修正)代表经济增长。而在反映资源丰裕度的指标中,能源工业产值占工业总产值比重[5]及采矿业从业人数占全部从业人员比重[13]较合理,鉴于从业人员数据口径不一带来的数据误差大,本文选取煤炭工业产值占工业总产值比重来衡量煤炭资源丰裕度,再进行控制变量的指标选取,构建回归模型。经济增长作为因变量,要充分考虑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以使回归模型尽可能减小误差。物质资本投入、人力资本投入、科技创新、经济制度为影响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考虑到经济制度的不可度量性,本文只考虑物质资本投入、人力资本投入及科技创新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同时,本年的人均GDP受上年人均GDP的影响,因此在回归模型中加入滞后一期人均GDP对数,保证回归模型的合理性。基于对Sachs等[2]、Papyrakis等[5]所使用模型的改进,建立如下回归模型:yt=α0+α1lnGt-1+α2Et+α3Zt+εt式中:y为人均GDP增长率;lnGt-1为滞后一期人均GDP的自然对数;E为煤炭资源丰裕度变量;Z为将要加入的其他控制变量所组成的向量集;t为年份;α0为常数项向量;α1、α2、α3为系数向量;ε为随机扰动项。对于煤炭资源丰裕度的度量,采用煤炭工业产值占工业总产值的比重,表示为E。控制变量Z包括物质资本投资、人力资本投入及科技创新。物质资本与人力资本是经济发展中非常重要的2类资本,对于经济起飞不久、工业化尚未完成的内蒙古来说,物质资本在诸要素中的相对地位可能不会下降,物质资本投入可以促进经济增长,因此选取全社会固定资产总投资占GDP比重作为物质资本投资的度量指标,表示为A。而人力资本作为边际报酬递增的生产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也越来越大,对于人力资本投入指标,选取教育支出占地方财政支出的比重作为其度量指标,表示为B。科技创新是长期经济增长的动力,高新技术产业正在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社会财富正日益向拥有知识和科技优势的国家和地区聚集,谁在知识和科技创新上占优势,谁就在发展上占据主动地位,这要求我们把科技进步作为加速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强大动力,因此对科技创新的度量选取研究与开发机构从业人数占总从业人数的比重这一存量性指标,表示为R。较长的时间跨度可以反映出经济增长的长态,较短的时间跨度可能无法剔除经济周期因素的影响。由于数据的可得性,研究1991—2010年内蒙古煤炭资源开发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煤炭工业年鉴》、《中国煤炭工业统计资料汇编(1949—2009年)》等。
2.2模型检验及分析
对各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表1),人均GDP增长率、煤炭资源丰裕度、人力资本投入、科技创新及物质资本投入变量差分后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均通过ADF平稳性检验,序列是平稳的。利用内蒙古20年时间序列数据,采用最小二乘法,检验煤炭资源开发与其经济发展水平之间的相关关系(表2)。首先,只估计煤炭资源丰裕度E对人均GDP增长率(以1990年CPI为基期进行修正)的影响,煤炭资源丰裕度对经济增长的系数为-027,在统计上并不显著。在内生经济增长理论中,创新和人力资本被认为经济增长的两大关键性因素,第(2)列和第(3)列分别添加控制变量人力资本投入及科技创新,第(2)列中人力资本投入与经济增长的回归系数为-181,作用显著;第(3)列中人力资本投入同经济增长为负相关关系,但不显著,科技创新为正相关关系,相关性显著。第(3)列中煤炭资源丰裕度的系数由第(2)列的080变为060,煤炭资源丰裕度对经济增长产生了一定的限制效应,但在统计上不显著。同时加入所有控制变量后,内蒙古煤炭资源丰裕度与经济增长仍不存在显著相关性,人力资本投入、物质资本投入与经济增长的相关关系不显著,科技创新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明显。加入所有控制变量及滞后一期GDP对数后,煤炭资源丰裕度的回归系数变化较小,且在统计上仍不显著,即内蒙古煤炭资源开发与其经济增长并不存在显著的相关性。科技创新、物质资本投入与经济增长的回归系数分别为566、016,在统计上效果不显著。综上所述,内蒙古尚未出现“资源诅咒”效应,煤炭资源丰裕度、人力资本投入等对内蒙古经济增长的效果在统计上不显著。对回归模型进行协整检验,由检验结果知106464和46345大于5%显著水平的临界值76973和34806,则至少有一个协整关系存在。内蒙古丰裕的煤炭资源并没有对经济增长起到限制作用,煤炭资源开发与经济增长不存在显著的相关性,主要有以下3个方面的原因。1)科技创新、物质资本投入使其避免了资源开发可能带来的对经济的负面影响。首先,内蒙古近年来大力搭建科技创新政策平台,营造科技创新环境,提出了科技创新人才推进计划,吸引高层次科技人才,同时,对有显著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科技创新产品和科技创新技术标准进行资金和政策支持,为内蒙古的经济发展提供了动力。内蒙古的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占GDP的比重由2000年的30%增加到2010年的75%以上,对物质资本的投入力度较大,这对经济增长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2)内蒙古各城市结合自身的优势和特点,发展相关优势产业,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对丰裕自然资源的依赖。以呼和浩特市为例,作为内蒙古的首府城市,呼和浩特市大力发展服务业和总部经济,做大做强以乳品为重点的农畜产品加工业、生物医药、先进制造业和劳动密集型产业。3)在衡量经济增长时,选取人均GDP增长率,并没有考虑经济增长对自然资源消耗、环境退化的影响,但由于缺乏绿色GDP的相关统计,一定程度上高估了经济增长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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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结语
本文实证分析了内蒙古煤炭资源开发与经济增长的相关性,发现其经济增长与原煤产量具有相同的变化趋势,但通过计量检验得到内蒙古煤炭资源丰裕度与经济增长的相关性不显著,尚没有出现“资源诅咒”效应,然而内蒙古GDP的高速增长并没有带来相同幅度的居民收入水平及消费水平的提高,经济发展的可持续能力不强。人力资本和科技创新是衡量经济发展阶段的重要标准,只有在现代制造业和高科技产业为主的经济结构中,才能充分发挥人力资本的作用,才能保持科技创新的动力。而自然资源丰裕地区一般以采掘业和相关的低级加工制造业为主,对劳动力的要求较低,难以吸纳高端科技人才,难以进行人力资本的累积,科技创新也容易受到忽视。内蒙古人力资本投入亟待加强。同时内蒙古资源开发带动的经济发展为粗放式经济发展,工业特别是重工业的产值在内蒙古GDP的比重逐年上升,高耗能产业发展超速,导致内蒙古经济结构趋于重型化,近年来能源消费快速增长。在关注煤炭资源开发带来的经济效益时,更应注重生态环境的可持续性。内蒙古虽然资源富集,但同时作为生态脆弱地区,其资源开发必须建立在生态保护的基础上,实现可持续发展。
作者:刘慧 马洪云 单位:中国地质大学 中国地质大学资源环境管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