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功夫网络游戏产业发展现状
1.1功夫网络游戏产业的市场状况
目前，互联网游戏产业已经成长为一个具有巨大市场潜力的行业[2]。据中国影像与数字出版协会游戏工委近期发布的《2014年上半年中国游戏产业报告》显示，1—6月份，中国游戏市场销售收入496.2亿元，同比增长46.4%[3]。网络游戏作为一个新兴产业，已经成为我国与影视、音乐等并驾齐驱的娱乐产业之一，发展规模和速度都让其他行业为之侧目。此外，海外市场保持快速增长，出口企业持续增加，出口题材日益多元，中国游戏已经出口到100多个国家和地区，中国网游成为最成功的走出去文化[4]。1990年大宇发行《轩辕剑》、1990年智冠发行《神州八剑》、1991年精讯发行《侠客英雄传》，这三款以武术功夫为主要元素的RPG游戏是最早的国产游戏，掀起了功夫网游开发的新浪潮。据业内人士统计，在运营的300余款网络游戏中，以武术作为游戏背景的就占了其半壁江山，此种社会大背景必然推进网游产业与武术的融合。尽管，早期功夫网游的发展也存在其自身的局限性，可它紧紧抓住时代的脉搏，始终依附于民族文化这一载体不断创新。
1.2功夫网络游戏产业的政府支持
正因为功夫网游产业隐藏着如此巨大的经济潜能，因此得到国家政府的高度重视。如2009年颁布了《国家文化产业振兴规划》重点扶持具有民族特色的网络游戏产品的出口，支持动漫、网游等进入国际市场；2012年11月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要“促进文化和科技结合，发展新型文化业态，提高文化产业规模化、集约化、专业化水平”和“扩大文化领域对外开放，积极吸收借鉴国外优秀文化成果”。另外，政府还对积极开发功夫网游的企业给予税收优惠和资金支持，并且提供网络交流与互动的平台，如网博会、ChinaJoy等盛会。武术，汇聚中华传统文化、民族特色于一体，其与由科技支持的网游产业的融合成为顺应时代的一道风景线———功夫网络游戏。
1.3武术文化发展面临的现实问题
约瑟夫•奈认为中国的软实力资源包括传统文化、全球流行文化（电影、旅游资源、体育）等。武术文化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在中国文化长期熏陶下滋长，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精神，亦是我国软实力的重要分支。作为文化视野下的传统武术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极强的文化生命力，它从基本理论到技术体用都体现了中国文化的思想精髓和主导精神[5]。武术作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典型代表，是文化软实力的重要方面，在其发展过程中受到多种文化的影响，涵盖了哲学、美学、宗教、医学、伦理学、兵法等领域，逐渐形成了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匡扶正义的武德以及“天人合一”等武术价值思维方式。如太极拳在技击中倡导的“随曲就伸”、“舍己从人”等都从不同的角度对习武者进行道德规范和引导。武术动作的一招一式、一拳一腿都有着特定的文化内涵，抱拳礼是武术中最基本的礼仪，它是习武之人间互相尊重的精神象征，如此简单的动作却蕴藏了很深的意境，左掌右拳拢屈，两臂屈圆，意指五湖四海，天下武林是一家，以武会友。然而，科技的飞速发展并不代表人类全方位的进步，经济进步与精神文化方面出现了严重的中间断层。现代科技为人们提供舒适便捷的生活方式的同时也淹没了文化存在的原本净土。文化生态学认为，人类文化与其环境各要素间的相互作用形成了特定的文化集丛[6]，由此可见环境因素对于某种文化生存发展的重要性。当今人类生存环境的巨大变动使得传统武术文化悄然流失，武术逐渐从文化底蕴深厚的传统套路形式向竞技形式转化，其文化元素在追求更高、更难、更美、更新的过程中被“弱化”“、遗弃”，即便是某个项目的高水平习练者对于烂熟于心的招式也只是“摆空架”，对其攻防技击文化内涵知之甚少。功夫网游作为一种娱乐放松的生活方式，顺应时代潮流，让置身其中的玩家对于武术文化有一定的认知，真正达到寓教于乐、寓学于乐的效果。
2功夫网游功能与武术文化的表达
文化表达是人类学研究的内容之一，任何文化只有将其内涵表达出来才能有发展的空间与可能，武术文化亦如此。武术文化是一个庞大的系统，不同的维度可有不同的文化内涵，《中国传统武术文化内涵体系探析》一文将其分为武术军事文化、武术哲学文化、社会风尚文化、现代科学文化、民族精神文化、尚武精神文化六个方面。文化内涵是网络游戏的灵魂，一款成功的网游则应具备文化表达功能，表达是进一步传播的基础与前提。调查表明；只有将武术文化合理融入游戏运营之中的企业才能获得较高的网游市场占有率，诸如《九阴真经》、《功夫英雄》、《天龙八部》等。“从某一个角度说，所有的人类文化制度都担负着沟通交流的任务”，文化表达同样如此[7]。人机之间的互动交流也是武术文化得以表达的结果。大承网络历时三年开发的功夫网游《功夫英雄》深受玩家青睐，算是比较成功的游戏商家，它摆脱了传统的“打怪———升级”的单一模式，拥有章节式的任务，将玩家置于逼真的武术文化氛围之中一路成长。然而，其最突出的优势还在于其对于中国传统武术文化的把握与渗透，其文化能有机会通过网络这一现代媒介来尽情表达。《功夫英雄》中职业设有狙击手、神射手、忍者、阴阳师、传教士、武师六个，其中武师为其首领人物。他外表朴实，手持传统冷兵器，他没有“大招”亦没有锋利无比的武器，有的是十年如一日的基础马步的坚持、风雨无阻对于自身体格与意志的磨砺。危难之时既能保护队友又能冲锋陷阵，他才是撑起未来武馆的不二人选。游戏所塑造的武师形象正是习武者在现实中的原形，使武术文化中技术习练时的“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匡扶正义，意志坚定，大义凛然的“尚武崇德”得以完美表达。对武师的崇拜情愫对于玩家的意志导向、价值观念、人生态度具有一定的引领作用。身处游戏中的玩家不可避免地将这些游戏元素带入到现实生活中来。当他们面对困境意志消沉时，武师可以给予玩家信心，使其重拾正能量；玩家在金钱名利诱惑下，依然坚守道德底线。这种武术“文化表达”过程实际就是传播武术文化中尚武精神方面的过程。表达对于个体而言是社会交往的需要，而对于文化而言则是通过身体动作、服饰器物、象征符号和语言等介质使文化得以展现[8]。器物、服饰、建筑、动作等武术传统元素在功夫网络游戏中的介入，大大加深了玩家对于武术整体的认知。《功夫英雄》中dominancen引擎拥有先进的动作捕捉技术，引擎捕捉真人武术动作并进行优化处理，能将武术大师的一招一式更为真实、生动地置于游戏画面中。哲学底蕴深厚的太极拳中如封似闭、双峰贯耳、金鸡独立、白鹤展翅、开太极五个招式在《九阴真经》游戏动作的设计上相当逼真，其设计原型都取自于太极拳的四十八式中的招式，动作要领以及运用的方向以及力度都与真实太极拳相吻合。此外，此款游戏还将武术器械糅与其中，有单刀、双刀、单剑、双剑、棒、长枪、长戟、大锤等。这样，武术动作、服饰器械以及武术术语的展现使武术哲学、军事文化得以表达。
3功夫网游与武术文化传播
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对于武术来说亦是如此。中国武术作为中华民族独有的文化典藏，只有“走出去”被更多的人了解、接受才会发展的更好，走得更远。传播是文化存在与发展的永恒主题，在不同时代背景下文化形式也不同。麦克卢汉指出：“每一种文化、每一个时代都有它喜欢的感知模式和认知模式”[9]。远古时期将各种信息刻于兽皮和石头等自然物上作为传播记载文化的主要方式，到明代印刷术的发明使人们走进了“纸文明”时代，纸担起了文化传播的使命，直至当今网络时代带来了“触网而生”的网络文化，网络则成为引领大众文化的媒介。功夫动漫、功夫片虽对武术文化的传播做出了巨大贡献，诸如《功夫熊猫》、《少林寺》，传者与受众间还只是单向的输出与输入，而功夫网游传播武术文化的过程是双向互动的，这种互动性“体现为传者与受众之间的传播过程不再是被动单向的点对面传播而成为一种双向去中心化的交流”[10]。从传播视角看，功夫网游承担着沉重的民族任务———展现中华民族在历史积淀中保存下来的文化魅力，传播武技，传承武术信念与精神。武术的发展离不开传播，需要网络。许多独一无二的传统武术拳种、技法的灭迹都是源于传播手段的落后，这对于国家民族以及每个习武人都是惨痛的教训。有数据显示，功夫网游的玩家中，15-30岁的玩家就占了69%。少年强则国强，年轻一代是民族未来的希望。国外文化的不断涌进致使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喜欢韩国跆拳道、日本柔术，传统的武术文化早已渐行渐远，而功夫网游对于求知欲极强的他们而言无疑是最好的武术文化传播途径。青少年正是人生观、价值观形成的重要阶段，他们透过功夫网游这一窗口可对武术文化有所了解、有所感悟，这对于未来武术的发展可能起到极大的推进作用。玩家在游戏的“功夫世界”中身着威武的武术服装，手持古老的作战兵器行走于市井江湖中。他们一路杀贼寇、救疾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切磋武艺、拜名师。此外，玩家在玩网络游戏的时候不仅是在同游戏本身进行互动，他们更多的是在同其他玩家进行互动、交流[11]。来自不同地域、不同信仰、不同种族的他们在交流互动中真切感受到武术传统文化的方方面面，对于武术器械、服装、动作技能、武德有了初步的认知。因此，网络使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可以在虚拟空间中完成不同文化的冲突和融合，并且在冲突和融合中实现文化传播[12]。功夫网游向玩家呈现的不仅是炫目的武术击打动作，更主要的是精神文化内核，人际互动间传达的是一种信息，更是一种思维与情感。如《功夫英雄》游戏中玩家可以扮演不同角色参与到杀敌救国的阵营中来，他们亲自挥刀阔斧，奋战杀场发泄心中对侵略者的仇恨，加之振奋人心的配乐与“真实的”画面，人机间的互动过程即是武术文化中民族精神文化的传播过程。
4结语
武术文化的表达与传播离不开功夫网络游戏，两者互利共赢。一方面，武术文化是功夫网络游戏升级的驱动力，另一方面，功夫网络游戏可对武术文化进行表达与传播。其表达主要通过古代器物、服饰、建筑等武术元素以及亦幻亦真游戏情境的设置；其传播功能包括传播武技、传承武术精神、传播武术文化。不可否认，为一己之利而扰乱游戏市场的游戏开发商依然存在。违背道德伦理、暴力、色情等元素的介入，是对于传统武术文化的亵渎。鉴于此，政府方面，加大网络管理力度，努力维持纯正健康的网络环境，让玩家在积极的游戏环境中了解武术文化，领悟武术真谛。游戏开发商方面，突破不同国家间先天存在的文化传播的语境障碍，可积极开发针对海外市场玩家的外语版功夫网游，让其在不懂汉语的窘境下依然感受到中华武术的巨大魅力。
作者：姜凯 杜银玲 单位：北京体育大学研究生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