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各种教学法流派的优势与局限性
如上所述，我们已探讨了中国的日语教育在不同阶段采用了不同的教学法，不同的教学法又培养了学生不同的日语能力。为此，为了更好地了解和运用有效的日语教学方法，我们有必要首先去弄清各种教学方法的优势与局限性。
1．翻译法顾名思义，翻译法教学的教学目的就是要培养学生把目的语翻译成母语的能力，从而培养学生用母语来解读目的语的语义、功能、内容等的能力。翻译法教学的特点是:第一，用母语授课;第二，从词汇到句子、文章都要一一翻译成母语;第三，学生在讲述和书写目的语时首先用母语思维，然后再翻译成目的语。翻译法教学的优势在于因为用母语授课，学生容易接受教师的授课内容，故能培养学生的阅读能力和翻译能力。但它的不足之处是学生首先要用母语思维，所以学生的外语应用能力难以得到较快提高，且说出的外语往往是中国语式的外语;虽然能够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有时其语用不够得体，直接后果是会给交际带来不必要的障碍。尽管这一传统的教学方法具有如此弊端，但其所固有的易操作、学生容易接受的特点，决定了其在很多高校目前仍被使用着的现实。
2．语法解读法它在国内也是一种比较传统的教学方法，其特点与翻译法有类似的地方:首先，语法解读法的显著特点也是用母语授课，但其重点则在通过讲解语法来理解目的语的结构、词汇和句子的含义以及篇章的内容。所以，语法解读法教学的特点可以说是重视目的语的结构。语法解读法教学的优势在于能够培养学生分析目的语结构的能力和应试能力，但它的弊端和翻译法教学一样，在培养学生的语言应用能力和交际能力上有其局限性。
3．直接教学法19世纪末期开始运用于外语教学上的直接教学法，是以心理学做为理论基础，以幼儿的母语习得模式为其模板的教学法。直接教学法包括如下内容与特点:第一，课堂中禁止师生使用母语;第二，禁止使用母语解释要学的外语内容;第三，使用图片及实物等让学生尽量理解并联想教师所教的意思及内容;第四，有计划地进行符合目的语语言特点的语法练习;第五，教学顺序是先复习旧的内容，最后总结新学的内容;第六，始终坚持话语优先的原则;第七，话语优先的具体做法是必须用口头导入教材的新内容;第八，把书面语当做是口语的不完整复制品，而不是社会语言学上的独立语言。［1］26－27简言之，直接教学法的核心是直接用所教的外语进行教学。直接教学法与传统的语法解读法，其最根本的不同之处，在于语法解读教学法主要以母语为媒介、把要教的外语译成母语进行教学，但直接教学法教学则最大限度地不使用母语，而是重点培养学生不经过二级思维直接用要学的目的语思考的能力。它对于初级阶段的外语学习者效果显著，但到了中级阶段以上在解读较长文章内容时，则会显现出它的局限性。
4．听说教学法(TheAudiolingualMethod)“该教学法的语言理论基础是结构主义和行为主义心理学。它强调与目的语的大量接触和实践，强调语法结构的操练”。［2］197它的中心理论是“语言的学习是习惯的形成”，［3］26所以它提倡教师为主导的口头练习，“语音体系和语法结构的习得是，要通过模仿、反复记忆(mim-mem)而无意识地形成一种习惯”。［3］26也就是说，听说法的教学需要教师在课堂中首先导入正确的语法结构，然后采用多种形式进行彻底的练习和实践，让学生在实际的练习和实践中掌握所学外语。听说法教学的典型授课顺序为:第一，通过对话(dia-logue)进行新教材的导入;第二，对于对话内容进行提问和回答;第三，解释语法结构;第四，通过句型(patternpractice)导入语法结构;第五，通过对话进行口头练习;第六，最后进行读和写的练习。［3］26听说法教学的特点是:第一，排除母语媒介。不管是课堂教学还是课外交流，强调完全使用目的语交流;第二，进行高频率、大量的练习和实践;第三，重视语言的结构。听说教学法的优势，首先，在于能够培养学生日语的应用能力，其准确度较高;其次，因为使用目的语授课，有助于培养学生听说能力;再则，因为课上课下进行大量的练习和实践，所以学生所掌握的外语，其知识点比较牢固，因此语言的应用能力和应试能力较强。它的弊端则在于过于强调外语的结构及运用外语的准确度，或多或少会阻碍交际能力的培养。
5．交际法交际法教学是以交际为目的的教学方法。所以，它强调语言的功能性和任务性。它的理论基础来自于20世纪70年代的功能主义语言学和社会语言学，它的教学目的就是要培养学生的交际能力。到了20世纪80年代，学者们强调“交际机会的重要性”，有的学者的观点甚至更加尖锐，认为:“语言是通过交际习得的，因此，这并不是一个激活已有的知识的问题，而是一个促进掌握语言系统本身的问题。”［2］203它的中心思想是“语言学习的目的并非是能够说出语法正确的语言，而是培养交际能力。因此，只强调发音、语法、词汇等的语言能力是不够的”。［4］144因此，交际法教学的具体做法是“在语境中导入语言，设计出能够在具体语境中学习的课堂练习。也就是说，把教育项目的重点放在现实生活中高频率出现的语言使用规则和语言的社会功能上”。［4］144由此可见，交际法教学的特点是重视语言功能的学习多于重视语言结构的学习，重视培养学生的交际能力多于培养学生运用外语的准确度。这种教学法的优势在于:第一，因为直接使用目的语进行教学，能够很好地培养学生的外语听说能力;第二，因为重视在语境和实践中学习外语，有利于培养学生的外语交际能力。它的不足之处是，因为过于强调语言的交际功能，所以培养出来的学生往往虽然口语能力较强，但对外语的基础性知识掌握的不够扎实，因此所表达出来的外语，其准确度不够高。显然，这会影响学生的应试能力。可见各种教学方法都有其优势与局限性。所以，根据不同的培养目标、课程、教学对象、教学内容，我们需要取长补短，采用合适的教学方法。也就是说，我们有必要在教学实践中对各种教学法扬长避短，灵活运用。这种做法，笔者暂且称之为“综合教学法”。
二、基础阶段日语精读课中“综合教学法”的运用
日语是粘着语语种之一。因此，它不是靠语序来体现语法结构而是靠助词来体现其语法结构的，并且，其语气、时和态都是要通过句尾来体现的。可见，日语是结构性很强的语言之一。我们应根据日语的这一特点，在基础阶段的精读课教学中主要采用注重语言结构的“听说法”教学的同时，还要根据不同阶段的不同教学内容采用不同的教学方法和训练方法。其具体做法如下。
1．句型优先导入法如上所述，日语是结构性很强的语言之一，因此大多日语精读课教学在导入新的教学内容时，都要先从导入日语的结构入手，我们称之为“句型教学”。但“句型教学”的重点不是解释日语的语法结构，而是要培养学生运用正确的日语结构，能够举一反三地生成无限的正确日语句子的能力。这种教学方法可以最大程度地限制教师使用母语教学。因此，这种教学方法有利于提高学生的日语听说能力，加快培养学生应用日语的能力。所以，在进行“句型优先”的教学过程中，必须以提高学生日语应用能力为主、语法解释为辅助手段;使用日语授课为主、母语为辅助手段。这样，学生不但可以在日语语言环境中学习日语，而且在学到新知识点的第一时间就能够运用日语进行交流，并且准确度较高，从而能增强学生的学习兴趣和自信心。
2．初级阶段主要采用直接法根据教学的不同阶段和不同的教学内容，需要采用不同的教学方法。比如，在日语教学内容比较简单的初级阶段，则可采用直接法教学。直接法教学的最大特点是直接使用日语进行教学，并使用实物、图片、形体语言等辅助教学手段。它如同教幼儿学母语一样，需要学生通过模仿和想象力来理解教师的教学内容。这种教学法的优势，在于它能够满足学生的好奇心，调动学生的求知欲，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因为彩色的图片、魔术般地从教师书包里跳出的实物、幽默夸张的教师形体语言都会引起学生们的极大关注。另外，直接法教学禁用母语授课，因此对提高学生日语听说能力有显著的效果。但它的缺点是因为不借助母语授课，在学习初期会给个别学生带来感到困惑、不知道自己的理解是否正确等问题。因此，在导入新的知识点时有必要适当地运用母语进行辅助教学。日语学习的初级阶段导入新内容时最好采用直接教学法，但在让学生进行练习的过程中，可以借用听说教学法的练习方法。比如，让学生做完成句子的练习、替换词汇的练习、替换说法的练习、师生互相问答、生生互相问答、造句的练习等。与此同时，根据教学内容，还可以采用交际法。比如，让学生做模拟购物、问路、点餐等模拟实际语言情景的练习和实践。
3．中级阶段主要采用听说法学生到了中级阶段(学习半年或一年后)有了一定的日语基础、达到基本可以听懂日语授课的水平后，可以采用听说法教学。当然，在这一阶段，讲授学习内容的难点和重点内容时，仍然要适当地借助母语来做解释为宜。听说法教学的模式，首先要导入日语的新句型，然后进行大量的句型练习。练习的类型与初级阶段基本相似:做完成句子的练习、替换词汇的练习、替换说法的练习、师生相互问答、生生相互问答、造句的练习、模拟语言的实际情景做交际练习等。但是，与初级阶段的练习不同，这个阶段也可以做一些课文分析、归纳课文等篇章分析的练习。比如，此阶段教师可以提问有关课文的内容，也可以让学生归纳课文大意或段落大意，或针对课文内容让学生进行讨论或发表自己的看法等。除此以外，还可以加大学生自主完成学习任务的练习。比如，可以让学生在课外用日语书写短篇作文、日记、日语演讲稿等并在班级朗读;也可以每天让一名同学在班级用日语预报天气情况、复述当天发生的重要新闻事件，等等。总之，在日语学习的中级阶段，除了让学生认真掌握日语的基本结构和基本词汇外，还要在培养学生日语的应用能力上下功夫。同时，教师要有意识地去培养学生自主学习和独立完成学习任务的习惯和能力。
4．坚持“精讲多练”的教学原则和“多样而高频”的练习法外语教学的“精讲多练”原则，已是业界大家所普遍遵循的教学原则。但我们要强调的是:这一原则对基础阶段的日语精读课教学尤为重要。因为基础阶段的教学就如为高楼大厦打地基一样需要精准且要牢固:只有基础打好了才能建造出更高更结实的高楼大厦。因此，在基础阶段的精读课教学中需要始终坚持“精讲多练”的教学原则及“多样而高频”的练习方法。因为学生应用外语的技能不是仅靠教师的讲解就能够掌握的，而是需要学生在课堂内外亲自进行大量的练习和实践的过程中熟练掌握的。因此，外语教学要始终坚持和践行“精讲多练”原则，日语教学也不例外。另外，针对不同的教学内容需要采用不同的多样化的练习方法。比如，在导入新的日语句型时，可以进行机械性练习，如进行复述句子、完成句子、替换句子、替换说法、提问问题等练习;在复习旧内容时，可以进行问答练习、造句练习、模拟语言情景的交际练习等;在学习课文内容时可以让学生归纳、总结课文，或者就课文内容进行讨论和复述等。日语的实际练习和实际实践的“多样化”能最大限度地激发学生学习日语的热情和学习主动性。另外，要采用课内外相结合的方法进行日语的练习和实践。众所周知，日语精读课是一门技能课。就像运动员天天练习某一技能一样，日语也需要每天进行大量的练习与实践。比如，在课堂教学过程中，不仅在导入新的教学内容时需要进行大量的练习，在复习旧内容时也需要进行大量的练习，以便让学生在练习和实践中消化和理解教学内容，最大限度地避免教师一味地进行讲解的“一言堂”教学模式。除此之外，要求学生在课外也要进行高频率的练习和实践。比如，可以让学生利用课外时间，用日语写日记、作文、演讲稿，听日语歌曲，读日语文章、日语报纸，看日语电视、日语动漫、日语电影、电视剧等。学习语言的最终目的在于运用语言，而语言的最重要的功能就是交际功能。“交际能力”是靠课堂内外反复的实践来掌握和得到提高的。因此，作为提高日语交际能力的重要步骤，可以说，“精讲多练”是讲授日语精读课过程中最基本的教学原则。总之，在基础阶段的日语精读课教学中，根据日语结构性较强的特点，要坚持“句型”为主的教学方法;在不同的学习阶段、对于不同的学习内容、不同的教学对象、不同的教学目的，要采用不同的教学方法，即“综合教学法”;要坚持“精讲多练”的教学原则;坚持“多样而高频”的练习模式。多年的教学实践证明，这些做法是很有必要的，并且是行之有效的。
三、结语
本文重点探讨了各种教学法的利弊与“综合教学法”的有效性。但是，通过多年的教学实践与研究以及对多届学生的问卷调查分析，笔者认为，除了有效的教学方法之外，以下几点也与高校基础阶段日语精读课教学质量的提高有着很重要的关系:第一，教师的主导作用会直接影响到教学质量。因此，教师不仅需要不断地提高自我教学水平，还需要不断地改进教学方法。同时，要端正教学态度，做到“为人师表”，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学生们的尊重和配合，因为教学过程是一个双向活动的过程，没有学生配合的课堂是无法取得好的教学效果的。第二，在日语精读课开课之初，首先，教师有必要讲清并让学生明确本课程的学习目标。因为学生有了明确的学习目标才能发挥出他们的主观能动性，才能逐渐培养学生自主学习的习惯和能力。第三，始终坚持“精讲多练”的教学原则、“多样而高频”的练习模式。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学生较强的日语应用能力。第四，采用“行之有效”的教学方法。任何一种教学方法都有其局限性，因此教师需要根据不同的教学目的和教学内容、不同的教学对象，要选择不同的教学方法。实践证明，运用“综合教学法”是切实可行的，并且是行之有效的。第五，尽可能做到让学生快乐地学习。学生是学习主体。只有学生自己感到学习是“快乐的”，教学效果才能“事半功倍”。
作者：桂玉植 倪秀梅 单位：东北师范大学 鲁东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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