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设计师善于不断比较,在比较中发现,从发现中创新。正如美术家徐冰,在他的作品中出现过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如“天书”,作者将英文字母结构与中文汉字书写方式融汇,在人们眼中别开生面;如《地书》,作者用了3年时间收集公共图标进行整合,通过讲故事的形式将其介绍给读者,吸引人们去辨识、去了解、去阅读。他想让每一个人、每一个身处不同国度、拥有不同文化的人,通过原始化的可以共识的图标,在大脑中形成思维,产生共鸣,组成新的语言系统,让图标文化达成和促进人类共通的交流和往来。
标志具有典型性,有着自身的性格。标志的意义在于它可以用最简洁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反映一种事物的文化特征;通过对某一事物特征的把握,唤起观者大脑中的知识积累来进行识别。艺术家徐冰创作的《地书》具有革命性,作者将国际通用的各种公共图标有机地、系统地串连起来,使得每一个图标和另一些图标产生了联系。这种联系说明,人们对图形的理解是可以超越语言文字的;这种联系证明,标志已成为一种文化,具有在国际间超越语言文字的统一性。这种运用人类自身思维建立联系的理念对我们所进行的设计大有启发。通过图形标志的文化性和多元性特点,我们按照人们已经形成的图形思维模式,构建传统文化的片段和故事。在具体操作中,我选择了常见的具有老北京特色的胡同、糖葫芦和标志性建筑等传统元素,做成图形符号;再加上具有代表性的文字,把字的笔画特点结合到图形当中。
例如北京著名景点雍和宫:早在清代康熙三十三年(1694),康熙帝在此建造府邸、赐予四子雍亲王,称雍亲王府;到乾隆九年(1744),雍和宫改为喇嘛庙。可以说,雍和宫是全国规格极高的一座佛教寺院,具有汉、满、蒙、藏多民族的特色。在这个标志上,我选用了汉字“雍”的写法作为创作的基本元素,再结合满文、蒙文字体笔画特点,利用“雍”字上半部分字体结构,与雍和宫建筑特点进行结合,提炼出一个能够体现北京古都其文化性和识别性特点的图形标志。
以这种思路,我设计出92个标志,连接起一个完整的北京故事。故事叙述了一个陌生人在北京观光的一天经历;旅途中,呈现出北京传统文化在吃、喝、玩等方面的特点。在标志的制作材料上,设计者用3厘米宽的亚克力板进行机器雕刻后涂漆和给亚克力板贴膜;在其他辅助设计中,则利用图标的关系进行图形填色组合,做成传统灯箱,丰富其色彩形成多元素视觉变化,以强调图形的原创性。对于每一个图形,尤其是具有代表意义的图形,我们都加入了具有历史意义的汉字并凸显该字其结构特点。整个北京故事的图标中,所使用的汉字元素很复杂;在与图形的结合中,其汉字的笔画特点能否统一?结合汉字以后的识别功能是否保持?这是设计者面对的关键问题。在创作过程中,需要充分了解民族文字的典型特点以及笔画规律;对此,我们设计者给出的答案是一张“白纸”——像个新生儿一般去观察世界,去观察北京的传统图形,去发现北京传统图形中可以成为标志符号的那些特点,然后进行提炼和创新。试想,我们成人若能像孩子那样完全不带以往的成见去看事物,一定非常有趣:叶子为什么是绿色的?花为什么是红色的?妈妈为什么是长发而爸爸为什么是短发?一些我们看上去十分简单的事物,如能让它变得异常新奇可不太容易,因为人们认识事物都有一定的规律。所以在故事的结构和标志符号的排列上,必须遵守普遍的认识规律,从浅到深地利用人们可能形成的认知记忆来构建对图标辨识的思维顺序。
有关记录老北京传统文化的视觉艺术作品,常见的创作手法有中国画或淡彩速写。而现今,通过对各种图形进行有效的再次组合,也可以形成很有意思的能够代表京城民俗生活片段的各种标志;而涂鸦式、图案式的图形标志更显国际化、现代化风格;加上怀旧色彩穿插其中,能让老北京人对其回味,新北京人探其究竟,外来人对其产生兴趣。我们设计者的目的就是通过创造这种图形标志作为北京的文化符号,吸引各方人士对古都北京的兴趣,传递北京精神,体现北京包容、创新的当代社会形态。一个民族的文化包括文学、艺术、信仰、道德、风俗等等,不管是传统文化还是现代符号,都包含其中。如今,在社会大潮中,现代符号显得与传统文化有些格格不入,这就需要我们用一种手段将“传统的”和“现代的”整合到一起变成新的文化,以适应社会潮流;在社会大潮中,我们既要看到传统文化的悠久和深邃,又要看到现代符号的新颖和实用,在交融的尝试中,去发觉这二者之间奇妙的“化学反应”。只有这样的不断交融,才能达到民族文化的复兴,让更多的人来了解其中的奥秘。由此可见,现代符号与传统文化相遇后,只要善于发掘,随时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作者:陈立民 钟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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