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下沉式卫生间
1.1填充层
问题主要由填充层引发。相关的图集节点，直接选用水泥焦渣，这是一种多孔的材料，防水层若有纰漏，很容易形成蓄水池。深圳《建筑防水工程技术规范》规定“填充层应采用吸水率低的材料”。这是在经历多年工程实践教训的基础上，作出的一项无奈之规定。该条文说明并未举出合适的例子。曾经的水泥聚苯、水泥陶粒、陶粒混凝土，包括水泥焦渣，都有不少成功的实例，但现在都被市场做滥。因此，规范、图集在前期编制过程中，应充分调研市场、介入市场，引入适用的材料，推动材料行业进步。如是，有关条文涉及的技术，才成系统。事情做了一半就撒手，是不负责任的表现。至少，可以在条文说明里，作出详尽说明；也可增设条文，明确规定填充材料的技术指标、详细工法。顺提，“条文说明不能替代正文”之说，虽然正确，若过分强调，可能会妨碍条文的正确理解与执行。这一点上，应学习消防规范和结构规范，这两个专业的许多规范及条文说明都含有大量实例解读、附录及其他说明，对了解条文要旨很有帮助。建筑工程规范可以参考这一做法，毕竟，标准、规范、图集，是要解决实际问题的。少数规范与图集仍认可在下沉部分采用聚合物水泥防水涂料（JS）或聚乙烯丙纶复合卷材（胶结料为聚合物水泥类）做防水，不妥。理由是：前者不适用于长期浸水的环境；后者则因环境温度稍低，就表现出固执的弹性，加之胶结料即时粘结强度低，不利于节点密封，即便现场采取一系列措施，也主要靠具体操作人员的认真态度及技术水平，质量保障率低。因此，下沉部分防水做法，规范和图集不宜收入这两类做法。如一定要收入，聚合物水泥防水涂料应特别提出较高的耐水性要求———其指标不同于墙面、屋面。至于聚乙烯丙纶，则至少在条文说明中明确“谁供货、谁施工”，也可在正文中要求进行详尽的施工组织设计，重点在节点。实际上，沉池内之防水只有聚氨酯（含“911”）较合适，纯丙烯酸配制的JS次之。耐水性较好的JS可与CCCW涂层（在下）复合，后者也可与聚合物水泥防水砂浆（在上）复合。若现场条件合适，非固化橡胶沥青（采用的施工机械要小型化）也不失为一种选择。至于其他涂料或卷材，建议规范与图集既不提倡、也不禁止，但条文说明中可以讨论其利弊，包括吸水率。下沉式卫生间的防水，问题不仅出在填充层，从饰面层采用“干硬性水泥砂浆”、“撒素水泥面”等时，就开始了。图集不断重复出现的此种作法（虽处防水层之下，但防水层总有薄弱点），形成大量空腔和毛细通道，用在温度频变的卫生间，使偶渗之暗水产生动力，不仅可渗入填充层，还必然进入墙体，并向相邻房间的地面扩散。若该地面为木地板或地毯时，会起翘或发霉。因防水不好而引发大量霉菌的产生，是格外严重的问题。笔者所见规范与图集，对下沉式卫生间的上下两道防水层，未作细化设计。笔者建议上防水层以聚合物水泥防水砂浆为主，意在透气，如是，可避免形成“双封”。前提是，在填充层找坡压实后，随即施作60～80mm厚的C20纤维细石混凝土，初凝前后压实，并作精确找平，其上聚合物水泥防水砂浆薄层满浆粘贴防滑地砖。重点在门洞，不论条石还是其他硬铺地，必须满浆坐砌，包括门侧满浆。图集（构造节点）在填充层之上，只作20厚1∶3水泥砂浆，然后“柔防”，再“干硬”。柔性防水层临近楼面，且夹在“两刚”之间形成隔离层，在反复温变作用下，易破损。而“双封”的设计，又使渗水只进不出，久必生患，即使在池底设置了泄水口，也只在填充层形成饱和水时，才起作用。非饱和水不具有流动性，能否通过侧水口排出，很值得怀疑。不像屋面，太阳一晒，水分汽化，产生动力。笔者曾在屋面上的排汽管口触试，感觉到有水汽呼呼排出。
1.2侧排水口及其他节点
图集给出的侧排水口及其他节点，也存在一些问题。给排水图集中“多通道地漏”，是为解决多个用水器排水而设，与排除填充层内之渗水无关，但住宅规范及图集却认为正好解决了泄水问题。希望修订时，注意研究。图集、规范中，侧排水口与池底主防水层也没有形成搭接密封，只靠密封材料密封相交的点（剖面）线（立面），是靠不住的。排水立管，设计在填充层内（节点）是错误的，但图集说明条文中要求“竖向管道布置于管井内”则是正确的。排风道也不应设计在填充层内。因为预制的薄壁排风道，楼板处都有拼接缝，该薄弱环节若与填充层紧邻，很难防止水的渗入，很容易浸蚀接缝，并可远距离迁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现身；即便发现，也束手无策。专利技术提出的解决办法是：采用高出填充层100mm的上翻钢筋混凝土坎台，将风道连同排水立管一并隔离在外。坎台宽100mm，其上与外侧平齐，设置轻钢龙骨防水饰面板，形成可维修的井道。设计了下沉式卫生间，其排水就不应采用伸顶通气系统，而应单设通气管，侧排接入通气管比接入排水立管好。排水立管的污水，多多少少有倒灌的可能。房价高企，提高内在品质的钱不该省。图集规定“下沉楼板宜采用现浇钢筋混凝土”，笔者认为改为“应”是必须的。特殊情况下要采用预制楼板，可在条文说明中阐述，指明前提条件。给排水图集中，浴盆下封闭空间未设防排水，且内低外高，不妥；浴盆裙边封口埋设木条，也不妥；预埋套管大量采用止水翼环（中置），值得研究；有些卫生洁具安装节点中，“填干砂”、“填白灰膏”之构造，也应纠正。碗式洗脸盆，有效空间小，盆、台间密封差，用时水四溅；存诸多卫生死角，很难清洁到。可看作系艺术家一类人群专用，本不应收入图集。如上不足处，建议规范、图集修订时，努力完善之。图集承认，下沉式卫生间没法作吊顶，这也是其又一缺点。且不说建筑专业的感受，从结构的耐久性上看，平顶虽可以排除一部分湿气，但不断有水分迁移补给，使混凝土处于干湿交替的较差环境中，钢筋易锈蚀，显然存在不足。综上所述，设计下沉式卫生间，现存问题多多。因此，笔者曾建议，只在业主书面要求时，才采用下沉式卫生间。同层排水，应积极研究后排式或整体式。
2整体式卫生间
整体式卫生间设计做法，图集有，但大多数规范未提及。我国推住宅工业化，已经十多年了，而典型工业化的产物———整体式卫生间，却未进入规范，似不正常。凡新技术推广，都要有政策引导；入规范，就是引导之一。整体式卫生间，图集虽有收入，但对土建要求的内容未能充分展开，如土建配合的具体要求；立管空间如何方便维修；对偶然的漏水，是否要给出路。因此，笔者建议图集优化：楼板应结构找坡（向管井方向），周边设导水槽，原浆压实抹光；立管空间至少有一侧为可拆卸之轻钢龙骨石膏板（可开启更好）。从技术上讲，整体式卫生间现场全程干作业，面积虽小，舒适度高，所有装饰、配件一应俱全，均由工厂预制而成；现场只作接口、嵌填密封材料，极为简化，简化的结果是质量易于控制，将人为不稳定因素减至最低。整体式卫生间的主要问题是价高，只有通过大量采用，造价才能降下来，因此，更需要政策支持。推整体式卫生间，首先应推行卫生间设计的标准化。
3后排式卫生间
采用壁挂式坐便器或连体式后排坐便器及其他后排卫生洁具的卫生间，或可称为后排式卫生间。建筑规范图集未提及的这类卫生间，也可实现同层排水。其要点是：采用壁挂式坐便器接入竖井时，在传统水箱厚度范围内形成1.2m的高台，内隐横管及水箱，简洁、美观，减少卫生死角，增加有效利用空间，便于维护维修。后排式坐便器则需设专门管道井。后排式卫生间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地漏。笔者给出的建议是：将地漏所在位置之结构板下降成槽：深175mm，宽275～175mm（上宽下窄），通长，槽内涂1.5mm厚CCCW。洗衣机、浴缸（淋浴）之排水横管卧槽内，后者联接多通道地漏。安装结束，所有接口处用50mm宽丁基带压紧密封；然后回填纤维陶粒混凝土，内高外低，高差50mm，地漏处无高差，且降10mm；最后完成防水饰面层，防水主要由聚合物水泥砂浆及聚合物水泥防水砂浆共同承担。该技术已申请专利。为解决下层住户拒绝上层住户入户维修而匆忙推行的下沉式卫生间，办法笨、麻烦多，但已被广泛采用，故建议分阶段解决。近期建议：提倡整体式或后排式卫生间的同时，完善下沉式卫生间的有关规范、图集，待市场成熟后，放弃下沉式卫生间，推行整体式或后排式卫生间。
4大厨明沟与水池
规范、图集涉及大厨明沟时，需要完善的设计有两点：填充成沟之节点及钢筋混凝土沟之内壁构造。首先要说，填充成沟是一种笨法子，只在项目管理不善、不能事先协调统一时，才后填作沟。后填部分产生的问题比下沉卫生间更严重，只因受害的都是公家，不及私人那么计较，少为人知而已。技术上的原因，主要是沟之底壁太薄（厚不了，特别是沟底），渗漏率较高，而渗水进入填充层，只进不出，久积成患。笔者给出的建议是：采用1.2～1.5mm厚不锈钢沟壁，阴角作倒角，角钢外骨架带锚筋，连同排水口，焊接形成连续密封。聚合物水泥砂浆坐浆就位后，沟之两侧300mm范围内，浇筑纤维混凝土，达到设计强度后再填充大面积轻质混凝土。不锈钢沟盖板，应按扁钢设计，盖板支座处要舍得用大号角钢。所述不锈钢均为“304”，准确称谓：0铬18镍9钛。钢筋混凝土明沟，需要在初步设计阶段由建筑专业与厨具公司协调好，确定明沟具体位置、断面，然后由结构设计。沟之底、壁厚度可大于250mm。建筑专业主要把控沟的范围：集中压缩在尽量小的范围内，并避免穿梁。不得已穿梁时，应设计节点，节点除了要通畅，还要形成连续防水，也应有加固措施（被消弱的梁断面）。明沟内防水，建议采用手刷聚脲，直接涂刷在合乎要求的混凝土基底上。因此，应采用清水混凝土内模板。采用传统的聚合物类水泥砂浆时，注意精确找平，而后薄层满浆粘贴耐蚀面砖。两种办法均应将阴角做成倒角，倒角处可不贴面砖，直接由聚合物水泥防水砂浆勾压成活。采用防水涂膜，粘砂后贴砖的构造，不可靠、寿命短，不推荐。
5水池
水池涉及的规范，主要是给排水专业独设池壁及顶板的强制性条文。该条文背景：地下室规模小、侧壁薄，防水混凝土不普遍，外防薄弱，节点防水措施少，因此，地下生活水池单作池壁是必要的。现在，大多数设置生活水池的民用建筑，规模大、防水混凝土抗渗等级高，而且绝大多数都设置柔性主体外防水。另作池壁，就是屋中做屋，施工不便；池壁较薄，直接影响混凝土质量，不利防水。若水池侧壁同为地下室外墙时，自防水强大，并可提高其外防水的设防标准，简单、合理、可靠、省钱。当然，选择不锈钢成品水箱按需组装，也是回避这些矛盾的好办法。水池设置双层顶板的传统作法也需分析。该作法主要源于预制楼面下设水池的情况。施工不便———因为现在楼面、水池顶板都是现浇，两层太近，拆模不便。使用过程中，进出水池不便，且浪费空间。将两层钢筋混凝土合并，增加刚度，增加配筋率，并避免设置任何可能产生污染的房间（包括非用水房间），就不必作双层顶板。人孔进入，也可设在顶板以上平面中单独隔离的小间内，平面1.8m2大小、净高2m即可，简单而可靠。工程实践中，单设池壁的水池，的确渗漏率很高。笔者现场所见，池水不断从两壁夹缝中渗出，严重影响室内环境，常年如是，令人生烦。渗点在外，但看不见，池内下手，又摸不准渗点，想维修，方案讨论、搁置，又讨论、再搁置，无计可施。该规范强条，数十年不变，对其不足，也视而不见，研究改进，是时候了。
6结语
室内防水，特别是下沉式卫生间，虽然身边失败的实例不断，但仍有人认为：规范如此，照做无妨（渗漏了自己也没责任）。甚至有国企老板在下沉式卫生间渗漏风险评估后，认为“既然人家都下沉，我们也只好下沉”。可见，标准存在缺陷，若不能积极修订，不仅阻塞了技术进步之路，也磨耗了许多人的进取之心，影响深远。宏观看，给国家、企业、个人带来的危害都是巨大的。因此，不合理的标准、规范、图集必须尽早修订。
作者：张道真 单位：深圳大学建筑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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