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仿木构建筑技术成熟
唐宋以来，福建建筑技术长足进步，仿木结构楼阁式石塔的建造水平在全国处于领先地位，而以福州、泉州等沿海地区最为突出。福州从五代开始出现楼阁式石塔，到了明清时期，已达到高度成熟的水平，早期古塔如坚牢塔的木构化形式还不明显，经过宋元两代的发展，到了明代，建于万历34年（1606年）的瑞云塔建造水平已相当熟练，在塔身砌刻椅柱、梁枋、斗拱、出檐等的做法继承了宋代仿木结构的表现手法，其塔壁立柱顶端设置方形栌斗，栌斗上出一大一小两支斜昂用以承接塔檐的翘角，塔檐补间斗拱设两朵，为出两跳花拱，而塔檐借鉴了木构屋檐的造型与装饰，做出翬飞式形态，上方形成一条两端向上翘起的优美曲线，其他如龙山祝圣塔、三峰寺塔、鳌江宝塔、紫云宝塔、普光塔等的仿木建筑水平均十分成熟。（图2）这些仿木楼阁式石塔虽然不如木建筑灵巧，但通过匠师的精心建造，依然显得轻灵典雅。另外，含光塔与千佛陶塔作为砖塔和陶塔，仿木构技术也同样高超。
2、建筑造型清秀挺拔
福州楼阁式古塔以建筑造型清秀挺拔而著称。宋代的青圃塔外观瘦长，亭亭玉立，挺拔刚直，清秀剔透，自下而上逐层收分，结构相当稳定，具有南方古塔秀丽的特点，其他如万安祝圣塔、莲峰塔、鳌江宝塔、陶江塔、镇国宝塔、迎潮塔等每层略有收分，造型都较为纤细。福州许多楼阁式古塔外形比较修长，体现了闽都地区地理结构特征及其相应的审美取向。
3、空心塔多为穿心绕平座式结构
楼阁式塔分为空心塔和实心塔，而福州楼阁式空心塔内部多为“穿心绕平座式”结构。坚牢塔登塔时先从塔门进入，缘石阶登到塔中心，然后转90°弯，继续沿石阶而上至塔的第二层平座，环绕平座半周，再进入二层塔门，又攀登至塔心，再转90°到第三层，如此逐层循序前进而登上塔顶层，其他如瑞云塔、鳌江宝塔、万安祝圣塔、仙塔等均为这种穿心绕平座式结构。（图3）福州也有少部分楼阁式空心塔为螺旋式结构，如普光塔和定光塔的内部设有螺旋形阶梯。6、塔身雕刻工艺精美，题材广泛福州古塔的雕刻艺术具有浓郁的闽地特色，手法包括高浮雕、浅浮雕、圆雕、线刻等，主要内容是佛教形象和动植物图案。建于南宋的陶江塔历来以精美的浮雕而闻名，布满了130余幅造型生动的石雕，内容丰富，有佛像、菩萨、力士、飞天、龙、狮、凤凰、花卉、云彩等形象与图案，其中，第一层束腰转角处的8尊造型各异的侏儒力士，神态憨厚可爱，而下枋上的飞天身着长裙，拖着飘带，显示出潇洒俊逸的风采，展示了人体曲线的完美姿态，使人不禁感叹古代工匠的高超技艺。这些浮雕形象逼真、栩栩如生，匠师们运用粗中有细的圆刀技法，借鉴传统绘画柔中带刚的线条，勾勒出各种有趣的动态，把粗朴与精巧两种风格协调地融合在一起，反映了福州古代石雕工艺的兴盛。（图4）福州还有许多塔的雕刻都很精彩，题材多样，如瑞云塔、仙塔、莲峰塔、青圃塔、千佛陶塔等的雕刻均堪称一流。通过对古塔雕刻的研究可以发现，福州楼阁式塔的雕刻题材广泛，工艺精美，内涵丰富，具有很强的地方文化特色，工匠们能熟练运用传统的比喻、象征、寓意、表好以及祈福等艺术手法，将传统道德思想融入雕刻作品之中。[2]
4、楼阁式空心塔皆可登顶远眺
楼阁式空心塔最主要的特点是可以登临眺望。南方气候温和，景色优美，所以可攀登的楼阁式塔较多，福州共有14座楼阁式空心塔，这些塔皆可登临，而且大多使用平座挑出塔身之外，并形成围绕回廊，再设勾栏，能让人在塔身外远眺风光。建于明天启年间（1621年—1627年）有着“中国塔”之美誉的罗星塔每一层塔身上设有平座与栏杆，游人可以在外廊自由走动，欣赏马尾港的风光，眺望涛涛的闽江。（图5）福州楼阁式空心塔中只有含光塔没有设栏杆，只能在塔门内观赏景色。
5、建塔目的多样化
塔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埋藏佛祖舍利、佛骨等圣物，之后也藏佛像、佛经等，成为佛教重要的标志物之一，但随着佛塔中国化的发展，造塔的目的逐渐多样化，福州楼阁式古塔的建造主要有4种目的。①以佛教崇拜为目的的佛塔。坚牢塔每层佛龛供奉一佛，自下而上分别为“金轮王佛”、“弥勒佛”、“无量寿佛”、“多宝佛”、“药师琉璃光佛”、“龙自在王佛”以及“释迦牟尼佛”，七层共有七佛，供奉这些佛像都有各自的功德与利益，反映了当时建塔人及其当地民众消灾祈福的愿望，具有深奥的佛学意味。②以改变风水为目的的风水塔。鳌江宝塔位于福清径江畔的山顶上，主要用以镇压河妖，防止水患，还可防范当地的财运外流，有着典型的风水塔特征。③为船舶导航的航标塔。普光塔位于连江云居山山巅之上，面朝东海，进出鳌江和闽江北口的船舶都以此塔为航标。④以纪念为目的的纪念塔。联奎塔是为纪念宋代永泰县蝉联出三位状元而建的，塔上雕刻题材以儒家思想为主，塔门由石雕文官守护。许多古塔的建造目的与思想具有多重性，体现出多种作用，如鳌江宝塔不仅是风水塔，而且塔上还设佛龛，供奉佛像，刻有佛教咒语，所以同时也是座佛塔。福州许多楼阁式既是佛塔，也是风水塔，人民希望通过宗教的力量来镇妖压邪，以兴风水，如普光塔、定光塔、三峰寺塔、金山寺塔、巽峰塔等均具有多重性作用。结语福州楼阁式古塔以优美的造型、古朴的风姿、独特的装饰屹立于闽都大地，其建筑风格既受到中原文化的影响，又具有比较鲜明、典型的地方特色，作为历史文化遗产和风景旅游资源，融汇着建筑、景观、艺术之美，蕴含了极高的文物考古价值与人文观赏价值。
作者：孙群 单位：福建工程学院建筑与城乡规划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