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德格尔语言哲学观对传统语言观的超越
海德格尔的语言观攻克了在传统语言观中的很多不足和所在的弊害,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全新的。这种超越从其具体思想来看有五方面:第一,在语言的基础方面,传统语言观是人们表达情感和思想交流的一种工具,在逻辑的基础建立的。传统语言观是以逻辑为中心的,这种逻辑的语言观在前期或者后期都没有受到海德格尔的赞同一直持反对态度[3]。在前期,他把言谈作为语言最基本的东西,对于逻辑、判断等词语对于言谈而言不过是派生物;在后期,那种所说的词语整体的语言他认为是可以将他们逻辑化,海德格尔对诗与思是有一定的强调,但本原的语言像这样是一定不可能的,它不能被逻辑化只能由思来把握。由于海德格尔的语言观在语言的本体性和特殊性基本都消除了,海德格尔的语言观克服了逻辑中心主义的倾向,使得后现代主义的一些重要代表,进一步走向完全对立的解构语言中心论。第二,从语言的内涵的角度来看,在传统语言观的世界中,语言是一种能够表达感情与思想交流的重要形式,将他对象化并理解为学科、能力、行为;海德格尔将他语言观则归于了形而上学的范畴,语言不是一种表达,语言不是存在者也不是工具,不是可言说的东西,语言与存在相连,语言就是语言,进而对传统语言观的认识实现了超越[4]。第三,从语言发展的角度解析,人们对语言常常认为是一种能够表达的方式且人具有使用“说”这种语言的能力,人们就把传统语言观看作是语言的说。而海德格尔却认为“语言是不可说”,给予传统语言观坚决的反对,如果非要认为是说也应该称为“道说”,进而把作为“语言的语言带向语言”。我们只有超越了主客关系之对象性思维,在审美意识中与在艺术中,这些都超越了人们传统语言观,从而也基本上实现了在语言发展的道路上的超越。第四,本体论的语言观基本表现海德格尔的语言观。在他看来,语言的真实本性与存在是直接相关的,语言就是本体论、存在论的语言。在这个问题上他的观点完全相反,在海德格尔的前后期都持反对观点,在前期,他认为情态和理解同语言现身是同一个时期,是此在的展开状态。在后期“语言是存在的家园”“存在是走向语言的路途”[5],海德格尔把语言同存在的关系比作家园和家园的路的关系[6]。在传统的哲学中人们却认为,人的认识与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关联的,语言经常同命题、概念、判断有密切联系,传统哲学中语言不属于本体论的范围。海德格尔明显的说明语言是本体论的。最后,在一定程度上来看,特别是后期反对人类中心主义的语言观,海德格尔的语言观是有重大意义的。传统的语言观中把语言理解为是一种能发出声音的器官与听觉器官的活动,是人类所特有的,视为一种工具。海德格尔对人的本质多方面的思考,提出“语言是存在之家”这个命题观点,在其中存在是这个命题的首要叩问的命题,它说明了存在的守护者与拥护者是人,人不可把语言当作简单的工具使用,人只能居于语言之中,人们常常陷入闲言、闲听与闲谈这些方面却不去集中精力认真地听寂静之音,这样对回家的路就找不到了,人只有摆正自己的位置集中精力认真地听语言之“道说”,人才能居于家中。
二、海德格尔语言哲学观的困境:五问海德格尔语言观
海德格尔语言哲学的一大特点是把语言和存在联系起来加以考虑,在海德格尔看来,西方哲学的历史实际上是一部遗忘存在的历史。海德格尔为了弄清存在这一哲学发展中最核心的问题,采用了现象学的方法来剖析存在的问题,他把存在理解为一种显现,而这种显现又是通过语言来体现的,他认为语言和存在是密不可分的。因此把语言与存在的关系问题,当作自己语言哲学研究的前提和出发点。
(一)海德格尔语言观生涩深奥难懂困境
海德格尔极为重视的哲学这方面的语言,他常常将一些与自然的语言与存在论有关的,都被称之为“道说”的语言[7]。他把存在论观点突破口以这样的语言作为基础来展开和解释的尝试。他寻根于东方哲学摈弃西方传统哲学,比如和我国道家学说,对于这些成果来说对东西双方都是深奥的,是由于这种海德格尔式的生硬与生涩的结合[8]。海德格尔在展开一个命题时使事情更为复杂的,同义反复或一词多义是惯于常采用伎俩,这个过程使读者没有“诗人”气质的凡夫俗子会感到很痛苦不容易抓到实处。例如,“把作为语言的语言带向语言”这是他的一句名言,得其用意先必须理解“道说”、“语言的本质”、“有声表达的词语”等概念,弄清了这些就方便多了,他把作为语言(道说)的语言(语言的本质)带向语言(有声表达的词语)。海德格尔本人在不同时期的观点变化也是令人难以应对的问题。从他完成教授资格论文的早期一直到《存在与时间》的诞生,早期海德格尔思考问题还是按着传统语言学的方法来的,比如“仅有话语才存在语言,反之则不成立”。前期他认为只有人的存在即“此在”才能更好的显现存在及其根本意义,而且语言性是人的存在的主要方式;在后期海德格尔开始进行转向,注重对语言本性、思想的重要性和语言之于存在的揭示,不再谈“此在”。后期海德格尔正好相反,且不再应用话语概念。
(二)海德格尔对词语原初意义的论证出现了困境
海德格尔曾多次提出“人是理性的动物”这个定义,从表面来看似乎是对古希腊文的翻译,但实际是对“zoon logonechon(会说话的动物)”来说是阐释与表达它的形而上学,不只是对拉丁文的简单翻译这么简单。在海德格尔看来逻辑毫无限制的弥漫和理性的无限扩张,正是这一灾难性解释所导致的这场由古希腊文化向拉丁文化的转变,这进而又对当今时代的技术统治与思想贫乏等一系列问题产生了巨大影响[9]。海德格尔此时陷入了论证困境:第一,海德格尔用“逻格斯”的原初意义否定“逻格斯”日后的新词及其他意思,比如理性、定义、根据、判断、概念、关系等,对于批判“人是理性的动物”理性主义的,是否显得太过于牵强与绝对。人类生活和生产随着时间的推进也会相应的发展,词义是客观存在变化反映会相应的发展与改变,词义均有它合理存在的意义。因此“逻格斯”日后具有新的词义是正常的也是合理的。第二,我们对先有带声的口语、后有书面语在语言在发展过程中先后顺序不反对,但从存在论的视角来说,那时的口语今天不存在了消失了,书面语却存在。后世的古希腊文是海德格尔的主要依据,对此海德格尔应该做出合理的阐释。第三,人类随着社会的发展的需求开始说话,后来社会进一步发展便形成了简单的文字,后来逐渐形成意义完整的语言,这是得到大家的认可的。但对于人类今天大部分是依靠文字来交流和传递知识而不是“言说”,对这个问题海德格尔没有进一步理清与解释。
(三)语言与科学技术的关系认识困境
在现代西方国家中海德格尔对哲学思潮的批判与挑战,其中包括传统的理性主义、形式主义、结构主义等,使得海德格尔思想深受西方国家的重视。从而也可以看出他对现实生活中科学技术的态度从肯定走向否定,发生根本的变化。前期他提出的观点与存在论的观点还算和谐,对技术也是持肯定态度。后期海德格尔提出,技术从他本质上而言是一种“框架”或“座架”,此观点的提出标志着海德格尔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10]。那么在他的理论中座架的又有什么作用,海德格尔是这样阐释的,“人被一股力量引领着、规定着,并被座架牢牢的束缚着,这股力量是人自己无法控制的却能在技术的本质中显示出来的”。我们从海德格尔这段话中可以看出,突出了技术的“框架”力量;人受制于技术的“框架”力量还会对技术失去控制。作为存在物显现的现代人,在存在物与自身的所有的关系中,都以贯彻、实现的制造者的身份并建立为绝对的统治。他对至高无上的存在怎么没有管住受限于他的存在物没有做出具体的说明,尽管这个局面是海德格尔不愿意见到的。
(四)主体与客体的认识困境
为了实现反对传统客体的观点与哲学中主体的目标,必然会反对人使用人的语言来传递经验和知识,人对客观世界的主体作用与积累对客观世界的认识,这是海德格尔为了实现而做出的努力。“人栖居在语言所筑之家中”任命“诗人与思者”为守护者,这样人为语言效劳,语言到不为人服务,海德格尔把“语言”与“人”分离了。既然“诗人”与“思者”都被任命为“守护者”,那么诗与思是顺理成章有“亲戚”关系。诗与思两者之间真正的相互面对是最广大的分离中遮蔽着自身的分离[11]。为了满足他的观点的需要海德格尔于是进一步提出“相互面对”的本原,并将神本主义引用到了他的理论中,“在辽远之境那里有天、地、神、人彼此通达,切近之现身是为‘世界四重整体’诸地带的‘相互面对’作为近的切近开辟的,切近本身是大道的一种运作不是距离。”但海德格尔又是反对神本主义的。可见,海德格尔的立场捉摸不定。
(五)自然语言与人的语言统一论证困境
海德格尔不赞同人以语言来表达情感、表述和交流对世界的认识,与关于传统语言观是人创造语言的观点。海德格尔否定人具有语言能力的观点。传统语言观遭到海德格尔的否定,为此需要建立一个新的语言观来替代传统的。便提出了“语言在说话,人在说话”的观点,按照海德格尔的设想的思路我们不难发现,将两者的有机结合是要需要解决的问题[12]。对此从多角度分别对自己的理论进行论述。从属与命令关系,“语言是人的主人”,在他看来人“必须首先听从命令”,因为“道说”的具体内容在未显示之前都是没有表达的、无声的、隐蔽的。试图说明人是被动的,使无声的说变成有声的语言。按照海德格尔的阐述,他认为人只是听从者“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行驶传递消息的媒介,进而他又提出人要主动“抢先”,化被动为主动“必须已经向消息走去”。他力图构建的人只能听话不能当主体,这个说辞未免太牵强赴会了,不符合他的一贯论点。海德格尔不管怎样不得不要求人去向消息走去发挥主动性。这使得海德格尔陷入了自然语言与人的语言统一论证困境。
三、海德格尔语言哲学思想对濒危语言保护的启示
(一)语言与人的方面,在这方面的阐述对保护濒危语言
在一定意义上是有启示的在语言与人的关系上,语言被看作是人的活动,人在一定程度上也保证了语言,人用以交流思想、表达意义的工具这是传统观念对语言的阐述。人是“语言的”存在者这是海德格尔的观点,这表明了人性本质结构的语言性。语言的运用随着社会的发展在意识也不断自我反省,将“生活世界”置于社会中,并将他作为意义建构与认知发展的基础,进而推动存在与语言活动社会的发展,因而语言与文化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密。语言的民族本质可以在人的语言本质得到极其深刻地阐释[13]。海德格尔指出,如果让“说”对“讲”说出来,“讲”作为对语言的听,这样的发生只能在我们的本质批准进入在特定条件下“说”时才得以发生。正是语言的本质作为这样的允许而在“说”中出场。丰富性、独特性才是语言的真正特性。语言是一种适合人们需要产生的沟通工具,对于命名没有一定的限度也决定了语言的多样化。当人正在进入一种语言的同时也进入了一种文化,人的语言规定也可以看作是人的文化规定性。每个民族是以对世界系统的认识为基础的,创造出属于自己民族的这种语言,一定的人类生活方式总有某一语言形式与之相呼应,一定的世界观。每个民族的人对世界的看法都不一样的视角所以也决定了他们独特的语言文化,由于语言控制人的思维反之也是成立的。对濒危语言保护海德格尔给我们很多启示,多数少数民族的语言濒危,每一族群的文化都有独特的存在的价值与对人类世界的认知图式,也是该民族的文化底蕴独特积淀。语言与人、语言与文化人类没有理由任其自生自灭而不加以拯救和保护[14]。在世界生活中对语言进行传授、学习、运用其实也是一种对文化的认同工作。我们去分析语言也是有文化限度的,一旦失去了这种限度就会偏离语言的基本含义更严重的可能危及到人的本质,所以拯救和保护语言是人类的责任与义务。为了民族语言文化的发展我们应义不容辞,其中从根本上拯救语言是比较有效的方法,将民族语言哲学思考成果化,丰富和扩大自己的存在方式并使之融入自己的语言,提高对世界的认识能力与有效的保护民族文化。
(二)语言与存在的方面,在这方面的阐述对保护濒危语
言在一定意义上是有启示的传统语言观认为语言是存在在意识中流动的工具,是客观存在的表达。在海德格尔看来,这种理解使语言丧失生命力降低了语言的意义。在语言与存在的关系上,传统语言观的“工具说”和“表现说”深受海德格尔的批判[15]。海德格尔认为“存在是人生活在世界上”是人的存在,人生活在语言中语言是人的世界,这是他们的关系,人拥有世界永远是以语言的方式。海德格尔始终强调语言不仅是一种可以使用的简单工具,而是第一次使人有可能处于存在的展开状态之中,语言也包含有对存在的显露,应当把语言看作是存在的“家”。在对濒危语言保护方面海德格尔对“工具论”的批判具有很好的启示价值。伴随着社会的进步大多数人都承认,语言是人类社会特有的现象,从多种角度而言,人类语言的多样性与人类社会的多样性是一致的,和人类社会是唇与齿的关系。“工具论”是一种忽视了语言的主体性与语言价值观是见物不见人的。如果按语言“工具论”的逻辑推理,必然会导致丧失民族选择语言的自主性,以便利为价值取向是从工具的性能而言,这样必然的理想选择就是“语言大同世界”,进而一些人认为濒危语言没有抢救的必要[16]。海德格尔对“攻具论”的批判:透过一定的语言形式可以将特定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与社会经济等文化内涵都可以反映出来,并不是单纯的大家都可以使用的一种交流工具。人们透过某种语言材料不仅可以得知这种观念文化对该语言的制约和影响,而且还可以看出一定的制度文化、一定的自然生态环境、一定的行为文化。每种语言都是民族在其发展过程所创造出来的产物都具有自身存在的价值,我们没理由任由这种文化成果走向濒危而不去保护与挽救。
作者:周标 孙勇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