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代乾隆执政期间，经济发展繁荣，社会没有太多战事。社会的繁荣带动了画坛的繁荣，清代此时十分兴盛的画派有许多，“扬州八怪”是此时的一朵奇葩。“扬州八怪”这个群体涵盖了在扬州发展的众多艺术家。这些以卖画为主的画家个性突出。“扬州八怪”的绘画风格迥别于正统绘画，具有入世化、个性化、由雅入俗、由工入写、删繁就简、领异标新、奇拙狂放的鲜明的风格特征。华喦就是其中一位非常勤奋、极富创新精神的和个性特点的画家，其绘画题材以花鸟画为主，用笔、用色和画面构思都独具个性特征。
一、华喦写意花鸟画的形成因素
华喦在绘画创作上主张向前人学习，但又具有创造性。华喦的综合修养非常高，比起其他画家，华喦很重视对物体的写生效果，他对事物观察细微，并融入自己的创作手法，这是他花鸟画创作逐渐成熟的因素之一，为他艺术的发展道路作了重要铺垫。同时，他重视绘画对现实人生的能动作用，在绘画中寄托自己的美好愿望，抒发理想，不再满足于机械、呆板地复制现实，而着力表达出一种刷新江山面目的豪情。华喦除了重视观察生活，学习自然，还大量汲取文人画的营养，提高自己的艺术素养，以扬长避短。久而久之，他逐渐形成自己的审美取向，所以他的画既有自身特色，又没有脱离传统，在当时独具特色。华喦以卖画为生，因此其创作题材选取和欣赏角度多根植于市民日常生活，创作观点主张切合实际，在当时的竞争中磨练出成熟的技艺，这是他“质”的一面。与此同时，他认真汲取各文人画派的优点，使自己的艺术水平远远领先于一般职业画家，这是他“文”的一面。华喦的花鸟画艺术比较接地气，他并不是一味地表现文人画的特点，同时又比民间的一些画家审美品位高、画面表现力强，其作品的真实性、普及性和雅俗共赏的特点，使他在当时成为扬州画派的代表人物。
二、华喦写意花鸟画艺术的特点
华喦花鸟画流露出个性化的情感，不是平淡的描绘、粗略的介绍或繁琐的刻画。他的写意花鸟画通过描绘个性鲜明的丰富花鸟形象，营造了具体多样的意境，体现趣味性与美丽动人的情趣。他的花鸟画弥漫着清健、高雅、新鲜的美。华喦在花鸟画题材的选取上与其他扬州画家有所不同，他的画虽有表现“四君子”，但比重不大。华喦早年学画师承恽寿平，恽南田的柔丽平稳的画风对他的影响持久，同时借鉴了八大山人放诞任性的笔墨而汰去了其遗世独立的清冷。华喦的绘画风格除了当时画家的共性，也在很多方面体现了自己的个性特点。其晚年在笔墨上形成个性鲜明的小写意画风。在用笔的技法上，变化多端，非常灵活自由。行笔断断续续，带托带旋，曲中有直，寓刚于柔呈现顿挫抑扬的灵动天真的变化，且多以中锋裹毫行笔，潇洒、飘逸，内涵筋骨，紧凝有力，充分表现花草、禽鸟灵动的质感。他的用笔技法上吸收了八大山人、石涛的率真、洒脱和刚劲，摈弃其放荡和旷达；吸收了陈淳的栩栩如生、主次有别、潇洒自如的状物本领，丢弃了其过分的含蕴雅致；华喦在墨和色的运用上充分发挥了墨和水的结合，墨色相容，画面的韵律很强，并运用勾、点、渍、染等多种技法使画面丰富多彩，主次分明，有很强的空间感，这也是华喦写生的妙处。尤其在处理禽鸟方面用笔摒弃了恽南田的绘画风格，多用枯笔，结合“四王”的画风，干墨和枯墨结合，多用皴擦手法，表现的绘画对象灵活别致，独具个性。华喦的花鸟画在构图上多运用虚实关系，严谨中大胆布置，巧妙生动。他的作品《桃潭浴鸭图》（图1），在巨大的画幅上表现的对象并不多，几枝朱砂点成的桃花，稀稀落落，几笔水纹、几只小鸭加上虚实用笔，把春天的景色表现得淋漓尽致。小到一尺见方的册页也是如此，如《梧桐鹦鹉》《秋风野鸟》是成功运用这种手法的代表作。哪怕几处花草，华喦也重视空灵和虚实的变化，体现了自己的特点。在扬州当时盛行的画派风格中，华喦处理画面的手法别具自己的特色，虚实的处理和西方素描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时，华喦对细节的处理使得画面空灵而不空乏，这正是华喦的独到之处，有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效果。华喦的花鸟画在用色上借鉴了恽南田娟秀别致的风格，而摒弃了富贵骄人之气。华喦在用色上把水色和石色相结合，多用混合的颜色，透明而厚重。如，他用石绿、硃磦或朱砂、胭脂、白粉等色染写花卉，与水墨和谐交织，妙趣横生。他重视色调的统一和冷暖色的对比，把青绿山水的技法融入花鸟画创作，这也是他的创新之处，由此形成画面雅致、协调的形式美感。水色和石色的结合具有一定的难度，华喦的处理手法给后人提供了很好的借鉴。华喦的用水技法堪称独具特色，在墨的浓、淡、干、湿、焦的基础上，充分运用水分和水色丰富画面，克服了画面的平淡无奇的效果和呆板的形式感。华喦吸收民间画工的一些优点，结合文人画的经验，大胆融合，所画花鸟画别开生面，色彩风格独具个性，水色与石色结合，互相对比、呼应，统一中有变化，用色艳丽而不俗气。
三、华喦写意花鸟画的艺术成就与影响
华喦重视观察生活，不完全师法古人，他汲取对自己有帮助的绘画精髓，并持之以恒。创作题材上，他打破“四君子”的程式，技法上反对与古人如出一辙，自创“小写意”面貌，这与“扬州八怪”在绘画上有所不同。华喦的绘画，小写意的模式使得花、鸟、兽造型写实又笔韵犹存。这种师法自然又不抄袭生活的绘画风格，非常值得后人学习与借鉴。当下很多学院派的绘画者中也遵循了这种绘画的道理并受益匪浅。华喦非常重视自身的艺术修养，他认为一位画家学习技法，达到一定的境界，必须有文化的支撑，这样艺术才能持续发展。所以华喦在绘画之余饱读诗书，以提高自己的素养。他的作品既脱离了民间的俗气，也没有上层人士的浮华，这种绘画风格影响了众多后来的绘画者，也吻合当下艺术要服务于民众的理念。华喦内蕴深厚的画风对清代中后期的众多画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主张艺术创新、化俗为雅的美学思想，以及在绘画形式和内容上取得的巨大成就，也推动了众多海派画家绘画艺术风格的形成。华喦的绘画思想对当下的美术爱好者和美术的普及性都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作者：李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