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各省市金融改革政策评析
从1978年至今，中国的改革开放已经进行了30多年。这30多年间，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中国采取的是渐进式改革，区别东欧的“休克疗法”的改革方式，先易后难，从下而上，增量改革，这种改革方式的优点是能够减少改革的阻力，事实证明这种改革方式也是比较成功的。自下而上的改革，不需要顶层设计，并能激发“鲇鱼效应”。但改革也存在弊端，在一些深层次问题方面，因为矛盾比较集中，改革相对比较缓慢，某些方面相对来说落后于总体改革[5]。金融领域的改革也不例外，利率市场化滞后、民间资本进入金融领域、汇率改革如何推进等，这些方面已经滞后于经济发展。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总量的不断扩大，金融发展不适于经济发展之间的矛盾逐渐显现和加深，矛盾如何解决？只有通过改革与创新促进金融发展。而且，经济越发展金融的地位越重要，随着经济的快速增长和金融地位的提升，金融改革与创新的呼声越来越高。金融改革与创新主要有两种方式，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在自上而下改革受阻的情况下，部分的自下而上的改革显得比较重要。因此，在现行中央金融体系主导的体制下，地方金融也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地方政府对金融改革的要求和主导权日渐强烈，尤其是在2008年的金融危机以后，加快金融改革和创新已经成为共识[6]。在金融改革与创新的顶层设计没有完全明晰之前，在中央的默许和政策支持下，一些经济发展程度较高的城市就已经开始了地方金融改革创新，如上海、天津、深圳、珠三角、重庆等地区。先期进行金融改革的地方政府，通过超前的金融创新和中央政策的倾斜，已经获得一定的金融改革收益，并且这些收益和金融改革与创新形成一种良性的循环，收益会自我增强。比如，上海经过近年的国际金融中心建设，取得不错的成绩，建设了各种类型的金融市场，包括股票、期货、金融衍生品、黄金、外汇、债券、银行间拆借市场及清算；人民币跨境使用试点；在金融产品创新、交易、定价、清算等方面也取得较好的成绩。金融中心的形成主要有两种模式：一是自然形成模式，随着本地区经济增长，贸易和投资的不断扩大，对金融逐渐产生需求，金融市场得以扩张，金融机构形成聚集；二是政府主导模式，政府部门利用市场规律，通过制定相关金融政策，吸引金融机构聚集而形成金融中心，其典型代表是新加坡。根据郑州现有的条件和经济环境，应采取政府主导模式推动建设金融中心的路径。因此，对现有的地方金融改革政策和措施进行深入分析和研究，找出一些共同点和经验，必将会对郑州金融改革与创新起到重要的借鉴作用。我们在这里所谈到的地方金融改革，虽然都是地方政府所发起，但是都是要经过国务院批准在一定范围内实施的。迄今为止，据不完全统计，大致有十几个地方政府金融改革方案出台，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经济发达地区的全面、全方位的金融改革，如上海、天津、深圳、珠三角等地区的金融改革方案；另一类是某些金融创新试点或者优惠政策，如重庆、武汉、浙江温州、丽水等地区的金融改革方案。具体来看，有以下特点：
（一）遵循先易后难、制度先行的原则地方金融改革与创新一定要遵循先易后难、制度先行的原则。从以往的改革来看，并非所涉及的改革越宽泛越好，由于顾忌太多而导致宽泛改革的深度不够，改革达不到预期效果。在现行的金融管理体制下，如果没有制度先行，政府很难进行深度金融改革，受改革权限的限制，最终会导致改革的失败。天津、深圳前海、珠三角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都被赋予了“在金融改革与创新方面，可以先行先试”。在配套措施上，国家发改委、中国人民银行、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等相关部委进一步细化政策和措施，确保相关政策落到实处。对于多数地方政府来说，很难从中央获得“先行先试”的权力。国务院在《关于推进天津滨海新区开发开放有关问题的意见》中，首先明确了天津滨海新区的综合配套改革试点，是继上海浦东新区之后的第二个综合改革试点，尤其是在金融方面，“在金融企业、金融业务、金融市场和金融开放等方面的重大改革，原则上可安排在天津滨海先行先试”。中央各相关部委先后下发多个指导性文件，多项金融改革和创新落户天津，涉及设立金融机构、股权投资基金、融资租赁、跨境人民币结算等方面，如渤海银行作为近年来新成立的唯一一家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就是天津金融改革与创新的一项重要成果[7]。从国家定位层面上来看，建设国际金融中心的只有上海，上海已经具备了比较完备的金融市场体系、金融机构体系和金融业务体系，并且对国际金融中心建设提出了相对比较完善的政策和措施，“充分发挥上海金融市场种类齐全、金融机构体制健全、金融发展环境良好的优势，先行在上海开展金融市场、金融机构、金融产品等方面的改革和创新”。珠江三角洲金融改革所涉及的范围最大，珠三角的改革涉及农村、城市和城乡统筹发展，包括推进城市金融改革综合实验；推进梅州市农村金融改革综合实验；推进湛江市统筹城乡发展金融改革创新实验。这些城市之所以能够被赋予较大的改革与创新权力，是因为这些地区不仅是我国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也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前沿，许多改革都是从这里开始实行，取得一定经验以后再向其他地方推行的，因此，在这些地方，金融改革与创新推行相对较为容易，遇到的阻力较少。
（二）在金融改革与创新的具体政策方面，一定要结合本地区的现实条件和实际情况上海建设国际金融中心与上海的地位是一致的。早在20世纪30年代，上海已经是远东国际金融中心之一。新中国成立以来，上海是中国的经济、科技、工业、金融、贸易、会展和航运中心，是长江三角洲——中国经济最发达地区——的龙头城市，具有重要的地理位置，金融机构数量众多。深圳本来就是改革开放的前沿，中国的第一个经济特区，由一个昔日边陲小镇发展成为一个具有一定国际影响力的大都市，中国诸多的改革开放政策都是从这里开始试行的。深圳前海是“建设我国金融业对外开放试验示范窗口”，发挥与港澳地理位置毗邻的优势，推动粤港澳区域金融紧密合作，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浙江民营经济比较发达，民间金融比较活跃，尤其是温州，根据中国人民银行的统计，民间资本超过6000亿元，其中参与民间借贷的在1000多亿元，民间资金供应者和使用者越来越分离，资金掮客十分普遍。民间借贷的资金流向难以控制，不仅扰乱了金融秩序，而且成为不法分子洗钱的工具，骗贷、高利贷、暴力催债的事件也层出不穷。温州地方政府及时总结经验，获得了国务院的金融改革试点，有利于民间融资的正规化、阳光化和风险监控，探索民间资本进入金融领域和对外投资领域，完善地方金融体系，意义也比较重大。自下而上的地方金融改革与创新必须以其具备的客观条件为约束，在此基础上改革与创新。
（三）不能忽视局部性的金融改革与创新目前，非上市股份公司转让系统（新三板）试点，包括中关村科技园、上海张江高新产业园、武汉东湖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和天津滨海新区，新三板的设立对于建设和完善多层次资本市场具有很大的促进作用，拓宽资本市场的服务面，促进民间投资和中小企业发展。浙江丽水农村金融改革试点，开展以农村信用体系建设和林权抵押贷款为重要内容的金融改革。探索农村金融服务的新途径和新模式，充分发挥农村金融在现代农村经济中的核心作用，推动“三农”新发展。对于大部分地区来说，局部性的金融改革具有现实性和可操作性。
二、对郑州金融改革与创新的启示
中国的改革开放是从东部开始，逐步扩大至全国，改革开放给中国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和社会发展。郑州处在中原，虽然交通区位优势比较明显，承接东部和西部，但不沿海不沿边，如何对外开放必须进行体制和机制上的创新。郑州金融产业发展和改革创新是一个比较系统的工程，通过对其他地方的金融改革与创新实践研究，从中吸取比较成功的理念和做法，对郑州金融改革和创新工作具有很强的启示作用和很好的参考作用。
（一）尽快提出比较详细的金融改革与创新方案上报国务院，讲究实效性河南省在2007年发布的《郑州区域性金融中心建设规划纲要》，没有上报国务院，因此没有争取到中央相关政策支持。2011年的中原经济区规划虽经国务院批准并公布，其中涉及金融改革政策，但这方面内容比较笼统，是概念性和方向性的指导，缺乏可操作性的实施措施。以《中原经济区规划》和《郑州航空港经济综合实验区发展规划》获得国务院批复为契机，以国家对河南的战略定位为中心，由省政府统一协调研究有关金融方面的课题和事项，应尽快组织人员起草切实可行的改革与创新方案，以郑州金融改革与创新方案为重点，及时向国家申请试点，其措施要具有前瞻性和可行性。
（二）金融改革方案应符合现代金融发展的趋势和方向现代金融发展是以股票融资和债券融资为主的直接融资快速发展，同时金融混业趋势不断加强。大力发展多层次的资本市场，争取区域性股权交易中心和新三板，鼓励发展私募股权基金和产业基金，引导民间资本进入金融行业，扩大直接融资规模，鼓励中小企业发展。重视地方城商行的发展，鼓励和支持地方金融机构组建金融控股集团。具体来讲，鼓励和支持郑州银行在全省范围内设立分支机构，做大做强，并支持其设立金融消费公司、金融租赁公司、基金公司等非银行业金融机构，成立金融控股集团，实现规模化、混业化经营发展。
（三）金融改革创新方案应立足于河南的实际情况和发展需要河南是中国的缩影，是中国人口最多的省份之一，是农业大省和新兴工业大省。虽然经济总量较大，但人均GDP较低，整体的经济发展水平不高，农业人口占比较大，大部分人口住在农村，人多地少，这些年一直探索实践新型城镇化、工业化、农业现代化协调发展。“三化”协同发展取得了一定成绩，推动了河南经济的发展，富裕了农民。国务院在中原经济区规划中已经明确河南的地位，国家重要的粮食生产和现代农业基地、全国“三化”协调发展示范区等战略定位。河南如何围绕这些战略定位快速行动，这不仅对于推动中原经济区建设，而且对于郑州金融改革与创新和区域性金融中心建设也具有巨大的推动作用。这些定位如何实现，离不开金融支持和推动。尤其是在城镇化的过程中，如何破解融资问题是个关键问题，借鉴国际比较先进的融资工具，探索通过资产证券化破解城镇化难问题。河南基础设施比较缺乏，基础设施建设需要大量资金，地方政府不可避免举债。在规范地方政府债务方面，在条件许可的条件下，可以试发市政债。河南可以参考珠江三角洲和浙江丽水的金融改革创新，围绕农村金融改革与创新和统筹城乡发展等内容编制专项的金融改革创新方案，在农村产权改革、农村信用体系建设、农村金融产品和服务创新、农村金融机构市场准入等方面实现突破，重点研究如何在河南这样欠发达的平原地区建立和完善农村金融体系，如何通过金融支持实现城乡统筹协调发展，消除“二元”经济结构，具有非常重要的典型性和代表性，这不仅对河南和中原经济区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而且对于中国未来农村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四）鼓励新兴产业发展与现代金融相结合金融改革与创新必须积极引导资金流向实体经济领域，避免产业空心化和全民投入到虚拟经济中。金融改革与创新尤其是要结合郑州新型产业和主导产业的发展，对于郑州而言，郑州具有比较优越的交通区位优势，大力发展商贸物流，提升郑州全国现代物流中心地位。以国家跨境贸易电子商务服务试点为契机，开展跨境电子商务试点。利用航空和铁路优势，建立电子商务平台和公共信息系统，推动龙头企业建立全国性物流网络的同时，大力发展电子商务，鼓励和支持本地电子商务企业做大做强，支持本地第三方支付公司发展壮大。鼓励物流和电子商务企业与金融相结合，支持本地银行法人机构和物流相融合，借鉴阿里小贷的模式，创新金融产品，创新网络贷款新模式，建立和完善相关的制度和流程，为解决中小企业发展所需要的融资问题创造条件。
（五）要加快金融开放步伐加快金融组织、产品和服务模式创新，提高金融服务能力和效率，探索福建职称创新金融服务体系，争取先行先试政策，为中西部地区金融改革提供经验。
作者：孙海刚 徐静 单位：郑州银行总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