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诊所法律教育模式的核心理念
诊所法律教育模式特别重视实践性教育方法，诊所法律教育的核心理念主要包括三个方面：强调“通过实践来学习”、“从经验中学习”和“通过反思来学习”法律。1.通过实践来学习诊所法律教育的天然本质是实践性，用工作间和角色担当作为课堂教学的主要方式，借助于真实的案件、真实的法庭、接触真实的人如律师和法官以及带有真实问题的当事人，学生作为代理人或辩护人通过亲历法律活动，把参与具体法律事务加入到教育过程来完成学习任务。诊所法律教育激励学生通过实践来学习，把学生毕业后在实践中自己摸索学习法律的环节提前到大学教育中来，培养他们离开学校以后养成终身学习法律的习惯。2.从经验中学习法律的生命不在于逻辑而在于经验，“经验是举世无双的领袖”。诊所法律教育是一种倡导如何从经验中进行学习的过程。诊所法律教育强调以经验为基础进行学习，引导学生从经验中学习法律。法学院无法在大学期间让学生学习全部的“法律”，他们需要在以后若干年内通过从事法律实务工作来研习法律。“以后若干年”将构成法学教育的主要部分，毕业生在社会中盲目的缺乏绩效的或得或失的学习经历，充满着艰辛与挫折。如果法学院把教会学生“从经验中学习”的技巧作为他们课程的一部分，把它作为一种能够积极反馈的有组织的系统方法，将增强学生尽快适应实务工作的能力。3.通过反思来学习“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反馈和评价是诊所教育中自我引导的经验性的学习方法的核心。诊所法律教育旨在帮助学生培养经验式学习的能力以及凭借经验进行反思的能力，树立批判性思维。诊所法律教育提供了一种能使师生一起进行有意识的自我反馈的自由教育机会。通过对学生的行为、学生为诊所工作所做的准备以及取得的成绩进行准确的及时的反馈，帮助学生找到处理问题的更好的办法和途径，帮助学生养成良好的思考习惯，使他们在将来职业生涯中能辨别和纠正错误。诊所法律教育将学生置于律师境地，学生必须做出无数个决定。学生必须学会权衡法律、当事人利益及伦理道德等各种因素，学生有机会通过实际体验学到实际技能，提高分析问题和创造性地解决问题的能力；学生不仅要进行自我评判，还要针对法律制度、社会以及政治范畴做出批判性的分析和反思，进而为法治进步做出努力和贡献。
二、诊所法律教育特色的教学方法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诊所法律教育最具魅力和特色的地方是其教学方法的新颖性与独特性。诊所法律教育独特的教学方法，可以促进传统法学教育模式的革新，有利于推进实践性诊所法律教育方式与传统教育方式的融合。诊所法律教育课程着重训练学生从事法律工作的高级技能，这些技能涵盖了会见、事实调查、法律检索、咨询、谈判、调解、诉讼、法律文书的制作、处理人际关系、组织和管理法律工作等。借助于诊所法律教育的独特教学方法，可以完成这些技能的训练。在诊所法律教育过程中，学生面对的问题和律师在执业过程中遇到的情景相类似；学生通过进入自己的角色，在判断和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与其他人进行交流；学生的表现将会得到仔细评价。“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诊所法律教育试图教给学生一种方法，使其成为更好的、成熟的学习者。诊所法律教育的教学方法主要有角色模拟教学方法、个案分析教学法、单独指导方法、合作式、反馈式、互动式、提问式、对话式、评价式和阅读式教学方法。通过使用这些教学方法旨在训练学生的实践技能，提高其操作法律实务的能力。另外，诊所法律教育还要针对职业责任心进行教育。职业责任心教育涵盖了如何处理矛盾冲突和严守保密准则，如何处理律师与当事人、律师与法官、检察官、警察之间的关系；如何在法律框架内，设身处地为当事人的利益着想等等。教学方法的变化不仅是知识传播方式的变化，更是法律知识类型、研究方法以及法律思维方式的变革。通过诊所法律教育来进行法学实践教育，其意义不仅仅是设立该课程，更要将其提升到作为一种法学教育的方法论来对待，将诊所法律教育的理念贯穿于整个法学教学过程当中。
三、作为方法论的诊所法律教育模式的拓展
1.美国法学院采用诊所法律教育模式的原因美国法学院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未能为社会培养出“以人为本”的法律顾问和律师，来满足飞速变化发展的社会的需要；拥有法律知识的法科毕业生没有接受过处理事实和与他人打交道等方面的训练，缺少法律现实主义者要求学生掌握的实践技能。美国法学院的学生培养目标是培养未来的职业律师。法学院为完成美国律师协会建议的职业律师应具备的技能的任务，对法学教育方法进行革新，加大实践性法学教育的力度，法学院按照《麦考利特报告》的要求，对法科学生进行诊所法律教育，来解决各界对学生理论和实践脱节的不满。以往长期，使用的案例教学法或苏格拉底式教学法忽略了法律实践中需要的如接待、咨询、谈判、起草文件等许多基本技能，也轻视了在职业责任心、律师的社会角色等方面对学生们进行教育。此外，20世纪60年代的民权运动促进了法学院思考实现公平正义的途径，尤其要为弱势群体提供法律帮助，诊所法律教育正好适应了这种需要。2.我国需要诊所法律教育的原因法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过少而质量不高的实践类课程既不利于学生消化所学的法学知识，也不利于提高学生实务操作能力与创新能力。诊所法律教育强调法律实践教育的方法，符合现代法学教育的要求，体现了现代教育理念；在重视传统理论教育的同时，更加突出法律实践教育的作用。特色鲜明的诊所法律教育方法逐渐显露的优越性，供给了传统课堂教学不能提供的多维实践空间。中国开展诊所法律教育的一个原因是为了改变学生学习和思考法律的方式。诊所法律教育作为完善法学教育的一种基本方法，满足了社会发展和法律职业对人才的基本要求。诊所法律教育模式与传统模式的区别在于法律诊所的教学特别重视实践性、参与性和反思性理念，让学生以接触真实当事人办理真实案件的方式学习法律，而传统方式则利用从未见过当事人的档案和记录进行讨论。传统的法学课堂教育主要依靠学生被动吸收信息进行学习，而接收的信息又仅局限于课堂的狭小范围。相反，诊所法律教育主要是通过学生亲身实践或观察别人的行为、然后分析行动的结果和方式来进行开放式学习。从美国、日本、印度、韩国等国的经验看，学生对法律诊所课程有浓厚兴趣，他们有机会接触到真实的当事人，面对真实案件，解决实际问题，亲身体验法律理论和法律条文在实践中是如何应用的，能体会到批判性思维方式是如何形成的，怎样才能提高分析和解决法律问题的能力。通过诊所课堂，学生能深刻感悟当下中国所处的制度环境，感受法律制度处于快速转型时期，创造性的思维方式对职业法律人的重要作用。3.作为方法论的诊所法律教育模式的拓展在大学里无法教会学生那么多的“法律”，学生毕业后的法律实践工作将构成学生法学教育的主要部分。如果法学院把教会学生从经验中学习、在实践中学习的技巧作为他们就学期间课程的一个必要组成部分，将会有力提高学生从事法律实践的能力。诊所法律教育的核心价值在于教学方法的科学性：要用互动的、生动的、实践性的、平等合作的教育方式来演绎法学教育，开设法律诊所课程只是一种形式，重要的是把它作为一种实践性法学教育方法论来对待，从而弥补传统法学教育的不足。“诊所法律教育作为一种教学方法论就超越了作为一门课程所具有的价值”。法律诊所课程引导学生改变学习和思考法律的方式，使学生把课堂上学到的理论知识运用到现实生活中去。诊所教育课程的教师教给学生新的学习方式、改变学生对法律和法律职业的看法。传统法学教学模式与诊所法律教育方法有所区别，但也有联系。之所以把诊所法律教育作为一种方法论，就是试图从方法论的高度来认识它，将其独特的教学方法灵活运用于法学各门课程的教学过程之中。技能训练课程的发展和与之相关的成熟的诊所法律教育模式已经被公认为是二战以后美国法学教育最重大的成就。早在1984年，美国法学教授阿姆斯特丹在一篇著名的论文中曾指出：20世纪的法学教育太狭窄，它未能“培养学生从一个律师的角度思考问题，没有通过训练学生的实践技巧来树立一种学习法律的理念”；“21世纪，法学院的重要职责是为学生提供从实践中学习法律的系统方法训练，拓展诊所法律教育，从各个方面去扩大法学教育”。总之，如果把诊所法律教育作为一种教学方法论来对待，把它的理念拓展到其他法学课程的教学之中，或许既能满足传统法学教育模式要求的对学生灌输法学理论知识的需要，也可训练学生的实践技能，回应社会对法科毕业生能力的期待；或许既可应对新技术对传统法学教育模式的挑战，也可加大法律实践性教学方法的应用范围。对于诊所法律教育本身而言，也可以摆脱被边缘化的尴尬境遇进而促进诊所法律教育的持续健康发展。
作者：刘晓东 何晖 单位：华北电力大学人文学院
